,全家都是精明人。”
“只出了你一个糊涂蛋,天大的事情也能胡闹。”
素素怕再绕回去,因此赶紧问:“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刘先生做我的引荐人,但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在列宁格勒和莫斯科做了许多联络工作,这些你不知道最好。”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做一桌菜,就当给你践行。”
“你?”盛斯年扬起眉,看不起盛大小姐的厨艺,“你能把水烧开就阿弥陀佛了。”
“那你别吃,到时候你就坐着看我吃。”
“也成,我还怕你下毒毒死我。”
“你怎么越来越讨厌,从前你可不这样。”
“你以前也没想找个德国鬼子结婚。”
“等你走了我们就办婚礼。”
“你敢!”又开始瞪眼睛,凶巴巴威胁。
“你看我敢不敢。”
吵嘴归吵嘴,但她和盛斯年的感情从未变过。出发前盛斯年来送她,把现金和粮油票都留给她,更拜托在莫斯科的好友代为照顾。
在莫斯科火车站,素素拥抱盛斯年,且告诉他,“哥哥,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为你感到头疼。”盛斯年皱着眉毛半开玩笑的说。
素素抿着嘴笑,她只有在哥哥们面前才这么活泼放肆,“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祝你好运了。”
“哼——”盛斯年瞪着她,凶巴巴地说,“那个德国人……是叫海因茨吗?”
“是的,海因茨·冯·马肯森。”
“哼,居然还是个可恶的日耳曼贵族。”他看着素素,心中难舍难分,“你告诉他,如果他敢辜负你的话,我一定从中国回来亲□□毙他!”
素素笑着点头,“好的,亚历山大同志,我一定把你的恐吓带到莎赫蒂。”
“保重。”
“保重。”
火车吹气鸣笛,往来的人群不断往火车上挤,克罗洛夫太太隔着车窗呼唤她,“快上来亲爱的,我给你留着座位。”
“再见。”素素红着眼睛向盛斯年道别。
“再见。”他挥了挥手,在冬天人潮攒动的莫斯科火车站呵了一口热气。
四周围只剩下白色的雾,模模糊糊。他的眼睛有一些潮,渐渐看不清了。
动乱的年代,很多时候一次分就将成为永恒的失之交臂,他们什么都无法预料,他们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承受、隐忍、坚守。
再见,亚历山大。
再见——
海因茨还是老样子,他的耳朵时好时坏的,因为风大,有时候甚至分不清到底是风声还是耳鸣。
虽然穿着素素留下的爱情小棉袄,但也挡不住西伯利亚寒流,这该死的鬼天气冻得人整天整夜的睡不着,唯恐一闭眼就被冻成冰棍,接下来再被残忍的苏联人倒插在雪地里当路标。
不过,有些事情连克罗洛夫大尉都感到惊奇。那就是顽固分子海因茨居然破天荒地捡起笔写思想汇报,虽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东西,但这至少证明了在伟大的共产主义思想的感召下,就连最坚定的纳粹魔鬼都不得不低下头颅。
克罗洛夫大尉对自己的工作业绩感到非常满意,并且适当减少了海因茨的工作量,企图给他更多时间让他写出更多的狗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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