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他在宫里不愁吃穿,完全不知道百姓的疾苦,而他也万万没想到,一场大战,竟会造成如此之大的连带影响。都城里的百姓都有穷困潦倒之迹象,更何况是其他边境城市呢?现在正值年关,黎烨忽然有些不敢想象那些百姓该如何过这个年,守着一团火,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内心悲凉而又绝望?黎烨摇摇脑袋,又问小贩,“我看城里很多家铺面都歇业了,是因回家过年还是另有原因?”
小贩理所当然答道:“自然是所赚钱财无法营生,故只能关了店门,另寻出路了。你想啊,现在物价上涨,城中百姓又普遍贫困,商人卖不出东西,农民耕地颗粒无收,没有收成,自然就没有收入来源,没了收入,他们也就无法外出消费,那这些用以营业的店铺,不就只有关门停业的命?还有,若不是想着快过年了,或许会有生意,不然我也不愿意来这守着卖东西,还不如留在家里当藏货呢!”
黎烨若有所思,眼前的一切他也看到了,相比往年,今年确实冷清了许多,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他们看了一家又一家,却鲜有人花钱买东西,就算要买,也是要讨价还价许久,方才买一点点。黎烨没再多说,简单地和小贩打了声招呼,便牵着黎画和韩凌走了。
☆、65.购置年货
路上,黎烨轻声道:“或许我真不适合为王,做事不够果断,还一意孤行,甚至有些行为,现在我想想也觉得荒诞。”
韩凌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先王在世,虽有地方侵扰,但却无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地侵犯我国领土,然现在,邶国和庸国都对我国虎视眈眈,而国内情况也不容乐观,先前有天灾,天灾方过,人祸又来,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说到底,这也是为君者不擅政事的结果。陛下,你很对想法虽然美好,但过于幼稚,譬如出动全军,目的只为找我,你可有想过若有人偷袭黎国,那简直不堪一击?而你又不懂行兵布阵之法,偏要亲自随军,然若王死,不等于我国将亡吗?你曾说过,国家与你而言,无关轻重,让你肩上背负的,是全国百姓的性命,你不能没有责任感,更不能随心所欲,所以你不是良君,会有今日之结果,其实不难预见。”
黎烨方才有感而发,并不指望韩凌能安慰几句,然他却万没想到,韩凌竟还落井下石,登时,惆怅一扫而空,他瞪了韩凌一眼,“本王来救你,你还责怪本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韩凌一本正经答道:“臣感谢陛下的救命之恩,然臣之性命,相比国之命途,实在轻于鸿毛,不足挂齿,臣说那么多,只是希望陛下日后能顾全大局,不感情用事。臣以为,君有错,臣能提之,并促其改之,方才能保国之稳固,并继续发展,臣不能为讨陛下欢心,而说谗言,这样陛下心里听着舒服,然却没任何作用。”
黎烨盯着韩凌认真的表情看了许久,忽然觉得好笑,这人实在太坦诚太真挚,他说这么多自己的缺点,定不是为了揭短,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好,希望自己能有错改之,成为一个明君。黎烨多么希望韩凌能说句假话哄哄他,因为他此时确实难受,虽他的志向并非是筑社稷繁荣,但好好的一个国家,确实在他的手里变得一塌糊涂,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不说,朝中大臣也是个个各怀鬼胎,除了龙臻和韩凌,他找不出第三人是真心为国家着想方才为官,可以说,他身为当权者,是极为失败的。但即便他心里如何难过,他却从未想过要发奋图强,执掌江山社稷,他真的只想逍遥度日,快活每一天,然对他而言,这就意味着放弃一切责任,曾经他觉得无所谓,但经过韩凌每天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竟会觉得不负责即使犯罪。
黎烨摇摇脑袋,装作没事人一样对韩凌道:“我或许还要再说清楚一些,我并不以治国为己任,若那些大臣无法处理朝中大事,我要他们做何?我身为君王,就当享受君王的礼遇,朝中大臣,国内百姓,当拥护我,并助我完成霸业,而并非是我自己悬梁刺股来维护国家稳定。我以为,身为君王,当享受世间一切繁华与美好,而非是用来统治国家的一个工具,甚至是一头做苦力的驴。所以,韩凌,我们二人有自己不同的价值观,我不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你,同样的,你也不要再尝试说服我,我们尊重彼此的观点,行吗?”
韩凌还想再说,但又觉得说得再多也没用。黎烨为过得逍遥快活,总会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偏偏又让你无从辩驳,最后反而让黎烨奸计得逞。正好他们已经走到烤鸭店,韩凌便自觉闭了嘴,他抱起黎画,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落座,便让小二来点菜。
这一顿,黎画吃得尤为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如此入味的烤鸭,且今日能和韩凌和黎烨一同出宫,实在是件美好的事情。黎画得以大快朵颐,然韩凌和黎烨二人却吃得如同嚼蜡,他们心中各自想着事,吃了些什么,完全不自知。韩凌觉得黎烨冥顽不灵,几乎对他已经失望,而黎烨则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要坚持自己的理想,亦或肩负起责任?有了责任就等于失去自由,这对他来说,简直如凌迟一般残酷。
黎画左手一只鸭腿,右手一个包子,啃得很是欢乐,然她忽见韩凌和黎烨几乎未动筷子,她登时就不高兴了,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大声嚷道:“烨儿!你在发什么呆?说好陪我一起吃的,快吃!”说着,她便从盘里抓了一块鸭肉扔进黎烨的碗里。
这边,她又瞪着韩凌,凶巴巴道:“韩叔,你也吃!不吃就是你给我面子!还有,你到底多喜欢烨儿?看他不吃,你也不吃,你脑子有病吗?”
韩凌嘴角一抽,眼睛扫过黎画,严肃道:“画儿,这话以后不能随便乱说,知道吗?我和烨儿都是男子,岂能谈喜欢?还有,我们更不可能在一起。”
黎画不以为然,她又咬了一口鸭腿,咂吧咂吧道:“谁说两个男子不能在一起?书里都有记载,曾有皇帝招男宠,你让烨儿招你为男宠不就行了?反正你们都不吃亏。”
“黎画!”黎烨忽然大声道:“你一天都在看什么?!让你专心学习,你竟看这些东西?!”
黎画猛地愣住,她无辜地眨眨眼,可怜兮兮道:“烨儿,野史也是先生讲课的内容,我确实是认真听讲,方才记住了这些,你为何要责怪我?”
黎烨顿了顿,登时无言以对,看来得找黎画的老师好好聊聊了,否则真不知道黎画会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凌对黎画如此渊博的知识也很是诧异,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偏偏钻研这些旁门左道,且黎画身为一个姑娘,这实在不妥。于是,韩凌道:“画儿,读书当有重点,男宠这样的纪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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