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驹子把豺狗子让进屋内,萝卜和白菜还睡在被窝里,两个女人把莲藕似地胳膊伸出被窝,看得豺狗子的眼睛流出了酸水。豺狗子强咽了一口唾沫,退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白雪覆盖的群山,心想那骡驹子真有福气,竟然搂着两个女人睡觉,腿中间的棒棒子顶着裤裆,感觉中这世事真不公平。
不公平也没有办法,豺狗子只能无奈地想想,从心眼里还是佩服骡驹子的能耐。停一会儿骡驹子掀开谷草帘子(冬天御寒的门帘)让豺狗子进屋,豺狗子看两个男孩子站在炕沿上,鼓起小朝地上扫射,地上的尿盆还没有来得及倒掉,屋子里罩满含着尿臊味的温热。
就这也让豺狗子嫉羡,看那两个女人的尻蛋子颤颤的,心里一股劲,裤裆便湿了,整个人好似歇响的蔫牛,提不起精神。
货郎揭开老瓮盖子,让豺狗子看他今年割下的两老瓮烟土。
豺狗子虽然暗自吃惊,表面上仍然装得满不在乎,他顺便问道:“村里的烟土听说全让张德贵收购”?
货郎回答得也很简单:“张德贵跟上大烟送了命”。
豺狗子知道,张德贵的后台老板叫邢小蛮,豺狗子原来就在邢小蛮的手下给日本人办事,那邢小蛮手段毒辣,吃人不吐骨头。豺狗子庆幸自己从邢小蛮的贼船上开溜,要不然这阵子说不定已经成为笔架山下的孤魂野鬼。
货郎索性一竿子插到底:“老兄,这两老瓮烟土如果运到长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比你跟上邢小蛮卖命强许多”。
豺狗子故意卖关子:“我不认识邢小蛮是谁”。
货郎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不要日上装睡!谁能吃几碗干饭咱心里清楚,老兄,从今后咱俩就好比一条绳子上拴的蚂蚱,谁也不要指望日弄谁”!
豺狗子这才说:“我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伙伴,现在还在树林子里等我的回音”。
货郎说话很绝:“我骡驹子只认你老哥一人,不要让你那个什么伙伴认识我的家门!这年月谁是人谁是鬼很难分清,莫怪我骡驹子翻脸不认人”。
豺狗子想不到骡驹子如此决绝,看样子没有调和的余地,他试探着说:“那个人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商贾”。
货郎嘿嘿一声冷笑:“什么有名的商贾?我虽然比你少吃几年五谷,但是也不容易蒙骗,真正的商贾出门前呼后拥,不会一个人独自跟上你来到这里。骡驹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这些烟土我绝不打算一个人独吞,既然你还带来客人我也不打算留你,你跟客人暂且先在凤栖城里歇着,一日后我来凤栖城找你”。
骡驹子明显下了逐客令,到让豺狗子措手不及,豺狗子怂了,倒退一步:“总不该不吃饭就赶客人出门”。
货郎叹息一声:“假如就你一个人来,住十天半月我都不会赶你走,可是你竟然带来一位生人,恕我绝情,这年月脑勺子背后不长眼不行”。
豺狗子不好发作,只得央求道:“我们抄小路来到这里,已经走了几天,实在困乏的走不动了”。
货郎取下屋梁上挂着的篮子,篮子里有一些两面馍(麦面跟其他杂粮做的混面馍),他把蒸馍倒进豺狗子的褡裢,打发豺狗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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