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有种奇异的沉默。
这样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我想他应该歇斯底里的怒吼,像孩童一样放声大哭,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安静的跪在司齐的旁边。
看不懂他。
从他第一天把我带走时,我就看不懂他。
我自记事起,就跟在他的身边,远度海外,隔绝亲人。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非常关怀。身边人都说我走了大运,得钟少如斯青睐。
我低头羞涩的笑着,什么也不说。
他对我的关注的确很多,范围也很全面。但我能感觉到,他温柔呵护下的虚伪。
他能够推掉一天的会议陪我看舞台剧,整晚不睡觉听我抒发心底的苦闷,他教导我为人处世,他给我介绍各式各样的女孩,是他带着我成长,我不该这样看待他。
可他唯独不让我回家。
我知道,他害怕我见到司齐,他从来没有说出这个,可我能感觉到。
在我屈指可数亲人中,从头到尾的空白就是司齐,这样很奇怪,我们是兄弟,却没有任何的联系,就像是陌生人。
也许是血浓于水,从骨子里带来的羁绊,我对这个陌生的哥哥十分好奇,即使我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我还是十分喜欢他。
我开始偷偷的查询司齐的讯息,他俊美优秀,与我想象的兄长更加完美,我崇拜他,敬仰他,希望有天能站在他的身侧。
很快钟云就发现我的小动作,他一直以来的温柔面具终于碎裂。那天他的脸色惊慌,勒令我不许再关注司齐,然后给我介绍各种女孩。
我讨厌这种强迫性的交往,可能是寄人篱下的害怕,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听从钟云的命令。
钟云和我之间有一面墙,他可以通过到我的世界,肆意的计划我的人生,我却不能触摸他的世界。
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邓肯教授曾经对我说,你就像一张白纸,纯白无暇,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描绘出属于自己的画。
我以为他是对我的赞美。
很快我发现我错了,他真的在我的人生中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喝下带有安眠药的牛奶,醒来时就发现邓肯教授趴在我身上,那种恶心滑腻的触感在我身上游移。我四肢被绑住,动弹不得。
我害怕,大声哭泣,那时在我脑海中浮现的人,不是日夜相处钟云,而是素未谋面的司齐。我不停的叫着司齐的名字,希望他能破门而入,赶过来救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我潜意识中,会来救我的人居然是司齐。
当然,没有任何人来救我。
邓肯教授的威胁十分有效,我什么也不敢说。
那天晚上,我照常下课回家,我问钟云,男人为什么会摸男人?
钟云的脸色瞬间难看,他面带鄙夷道,因为那些人是变态,是让人恶心的存在。
他还说,你可不能学他们,你要是跟那种人打交道,我立刻跟你断绝关系。
点点头,我将话都藏在肚子里。
但我遇见这样的变态越来越多,我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跪在教堂对神忏悔。
我有罪。
马克学长是忠诚的基督教徒,他说我像堕入人间的天使,他将羽毛装饰的翅膀安在我的身上,剥下我的衣服,把我赶到树林中。寒冷的冬季,漫天鹅毛大雪,似乎要和我融为一体。
马克学长会面带痴迷的看着我,赞美我说,你真是我的天使。
他抚摸我的皮肤时,我感到恶心。我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司齐的面孔,我会幻想他有朝一日来救我,只要这样想着我的痛苦就能减轻许多。
马克学长掀开我的眼皮,面色狰狞说,你想到了谁,你看你都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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