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近两月没有见面。时应霁公干回来的时候,时祎刚飞往香港,父子两人回家的时间总是交错。
时祎生于G市的红色家庭。他的父亲时应霁是现任的省军区司令员,平日工作甚忙,但总会抽空管教儿子。时祎与父亲的关系不错,时应霁本身就一个魄力十足且刚正不阿的人,时祎对他一向极为信服。
难得能偷得半日的闲余,时应霁让儿子陪他下了盘围棋。时祎的状态似乎不错,到来后来,时应霁要多番斟酌方能下子。
下棋时,若一方心不在焉,没有全神贯注,另一方则极容易有机可乘。时祎知道父亲有话想说,但他只是耐心等待,偶尔不动声色地观察一下对面的人。
当他的视线与时应霁的目光不期而遇时,他干脆放下了棋子,开门见山地问:“爸,您好像有话想说。”
时应霁拿起茶盅分茶,他把茶盏推到时祎那方,随后才拿起自己手边的茶盏,动作轻缓地嗅闻茶香。好一会,他说:“我听说你在香港认识了个女孩子。”
茶香扑鼻,时祎正想品茶,他听见父亲的话,舌头倏地被烫着。他皱了皱眉头,神色淡然地说:“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过没有怎么交往。”
“这女孩子的背景很复杂?”
“不会。”他不假思索就否认了。
“小梁说,如果不是她,你们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眉目的。”
时应霁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时祎听懂了。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开口:“您在担心什么?”
“儿子都长大了,我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做人做事要有原则。我虽然没有道德洁癖,但也不希望你罔顾了伦理道德。”
时祎的家教极严,他的母亲出身于富贵之家,自她嫁入时家以后,便专心地相夫教子,辅助丈夫将这个大家族打理得整整有条。除此以外,她的大量心思都放在了时祎身上,力求让儿子成人成器。
而且时家本身就是G市根基深厚的大家族,深受如此家庭氛围的影响,时祎向来就洁身自好。就算他急于求成,他也没有想过违背自己的原则。他虽剑走偏锋,但也时刻把握好量度,从无过分越轨之举。
离港前的晚上,他本想与安如道别。但念深一层,他似乎不应该再与她纠缠不清。他毕竟不是诚心待人,这样的关系拖一天错一天。他甚至把在香港使用的手机卡留在了公寓。不过,他却鬼使神差地将放在茶几上的孔明锁带走了。
这个孔明锁是安如带他去木作坊做的。当时时祎坦言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款益智玩具,而则还急着要给他展示其中的奥秘。他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也便熟知了个中技巧。
看到安如的手势生硬,屡试屡败,他便猜到她一定许久没有练习。出于好心,他边讲解边在旁辅助了她一下,最终惹得她涨红了脸。他如今忆起也会不自觉地微笑。
昨晚他闲着无事,便漫不经心地将孔明锁拆了又砌,砌了又拆。其中一块木头粗糙,一不留神,竟挂到了他的手指,勾出了一根倒刺。
眼见儿子心不在焉,时父又状似无心地絮念了几句。时祎听得出来,父亲正委婉地指责自己采取的手段极端。他也猜到父亲误会了自己与安如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待自家父亲的长篇大论结束以后,他才解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您别乱想。”
他宁愿多花时间于安如周旋,也不愿走这样的一条捷径。
“这样就好。”时应霁虽将信将疑,但还是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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