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顿了下,没有多说。只是忽然落泪,大朵大朵。站定不动,终于泣不成声。子落看着,只以为母亲心中悲苦,跟着落泪。
“妈妈,是不是爸爸对你不好?其实我知道……”蓝色的蝴蝶在她眼前唇边飞舞。
“我知道你是被谁带走了。”母亲打断了她的话,眼泪一滴滴落在子落心上,像雨滴打在透明的鼓上,缤纷四溅,留下回音,“我也知道那些钱是谁寄来的。你小时候经历的创伤,现在又让你去承受,我明明知道这些,明明心里恨得发抖,却假装不知道,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天下没有我这样当妈的,应该去死……却苟活在这里……我苟活在这里……”
“妈……”蓝子落扶住母亲,眼泪亦无处安置,“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落落,如果不是为了你爸爸,我不会忍到今天。你被带走之后,我每夜都无法入睡,天不亮就醒来,我只能站在门口,我想等你回来。我恨死自己不能保护你,可是你爸爸怎么办,还不上那笔钱爷爷是铁了心要把他送去监狱的。”
“妈,别说了。我没有受委屈。我知道你很爱爸爸……”蓝子落笨拙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爸爸的事,我是早就知道的。我不难过,我难过的是,你却因为这些变得性格特别。我害怕自己的女儿不相信幸福,不相信爱,我害怕你不幸福,你受的苦已经够多……”母亲捂住嘴巴,伤心呜咽。
比起自己,她更心疼母亲。原来母亲竟是什么都知道的。
母女哭作一团。
子落是极少见母亲这样悲伤难过的。平常总是一副慈善暖笑的样子,原来心里也埋藏了几多悲苦。她以为隐瞒真相会让母亲快乐,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只是一昧伪装。
“落落。”这个坚忍和善的女人擦干眼泪,“生活就是这样的。每个家庭都会有辛酸,男人背叛这样的事也是司空见惯的。只有包容和原谅才能继续走下去,知道吗?我出嫁的时候,你外婆就这般叮咛我。我也是到了这把年纪才真正弄通。你外表柔淡,但骨子里全是固执冷烈。妈妈希望你放开自己,不要继续封闭,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即使它们不完美。你会幸福的。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只有你得到幸福,我才甘心闭上眼睛去死。”
蓝子落点点头,把母亲搂进怀里。
这个柔弱坚忍的女人,在岁月磨砺中已经有一颗强大宽阔的心灵,并不似她想象的那般脆弱。
母亲擦干眼泪,破涕为笑,速度之快,超过子落预期,越发对母亲敬佩起来。
“落落回到家了,咱就好好过日子,找个好女婿,好好嫁出去。呵呵,咱先吃饭,吃饱了再讨论。”母亲牵起她的手,辗转于菜市场,讨价还价,俨然行家,早已不是当年外公亭台楼阁里十指不沾春水的二女儿。
每一个女人都是一部历史。也许并不总是厚重,然而翻开就总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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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量不去想项平原。虽然心里也明白,她只是想他,并非想念他。
在住处附近的小学开设了钢琴班。
蓝子落不想再去华丽舞台上木偶一般献艺。她情愿和那些难以理解的孩子们在一起,看他们无法让人理解的笑容和小小简单的快乐随着音符起舞。
她开始觉得,音乐应该让人快乐,更胜于痛苦的经典旋律。
项山脉开始频繁出现,他的毕业大戏在即。常常拿着剧本一起讨论,有时候把整个剧组都带来了。那群开心就笑生气就骂人的外籍孩子,有时候也带着忧伤的眼神,让蓝色或是琥珀色的双眸看上去要溢/出/水来。
她和他们坐在一起,忽然回忆起在学校里的生活,然后才恍然,那也只是三年前的事,为何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时间在她这里,似乎是生了翅膀飞的。她觉得自己苍老,灵魂上的无可避免的苍老,似乎从十三岁那一年就开始了。
某一个黄昏,在项山脉的书包里翻找修改后的剧本时,从罅隙掉落一张卡片,红底烫金的龙凤盘旋。
是一张结婚请柬。新婚的人是项平原与贺兰,被邀请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手里握着请柬不知道该做出何种想法或是该拥有何种感觉。本是不关她的事,却又觉得是极为关乎她的事。
蓝子落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视线里出现一双球鞋,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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