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森林和山石扭打在一起，二人两手架在一起嘴里骂骂咧咧，不时你给我一拳我打你一掌。山石比山森林强壮年轻，渐渐山森林就处在下风。二流子原以为两人打对方几拳就罢手找头长解决，没想到真的掐在一起了，只好上前拉架，“打什么架呀，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白费力气，还是去找头长评评理。”二流子夹在中间一手推开一人，两人打架缓解了，但嘴巴却闲不住了。山森林手指着山石骂道：“我往外挪几尺盖房子管你山石屁事？又没有占你的地盘，你狗日的凭什么不让盖？”山石自然也不示弱，也手点着山森林骂道：“全村就你鳖孙羔子山森林牛，盖房子堵了别人的窗子还理直气壮，有你这么盖房子的吗？我就是不让你盖，你还能吃人不成，别说还没有盖，就是盖起来了，我也给你扒掉。”
二流子一边劝一边拉，免得二人再打起了。
二人低一声高一声骂着来找头长，头长和山清水正在羊圈往外清理羊粪，准备上岛地里，山清水是五长老之一，没人派他干活，长老都是凭他们自己心情干。
二流子推着骂骂咧咧的两人来见头长，头长看看山森林又望望山石，问：“什么事？一大清早吵吵嚷嚷的，好像全村就你两个人在似的。”
两人互相看看，山森林道：“我想盖一间房子，将院墙往后挪挪，他山石却不愿意，头长评评理，有这么霸道的吗？”
“亏你山森林说得出口。”山石冷笑道：“你盖不盖房子，狗日的才管哩。你上一次问我，我就对你讲了，要么你依原院墙盖，要么在东面盖，不能往后挪，你这往后一挪堵住我家的窗子了，你让头长说，有你这样盖房子的吗？”
头长老远就听见二人骂骂咧咧，从话中也早听出来原因，再次看看二人，沉了脸放下手里出羊粪的铁锨，背起双手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是越活越混账。这点再明白不过的小事就打起来了？你们两个是这一段时间闲懒了，养了力气好吵架打架。你，山石，今天上午吧这羊圈清理干净干干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山森林你，今天上午去把洼口田四周挖一道排水沟，稻子已经出齐穗，该排水了，别老是想着自己盖房子，等你想好在那儿盖好再动工，也就知道应该在西边盖还是应该在东边盖了。”说完扭头走了。
二流子觉得很有意思，嘿嘿地笑起来。头长站住，回头对二流子道：“二流子，你感觉很好笑是吗？去打谷场把晒干的青草捆好垛好，把没有晒干的青草摊开，中午干不完，看我怎样收拾你。”
头长走后，山石用手点着山森林骂道：“都是你个狗日的惹出来的丢人现眼的事，要不是你，咋会被头长训。闲着无事我不会到后山找个大树，在下面睡大觉。”
“呵呵，怨我？”山森林道：“你鳖孙很凶哩，一大早像吃了火药似的。亏你见过大世面，月月都到镇上去，白白浪费了。”
二流子却叹道：“你们两个都别说了，倒霉的还是我。本来想找个地方混一顿午饭的，现在午饭泡汤了还自找一上午的活干，大热天，别人都在歇晌，我们却得干活去。”
山清水对二流子笑骂道：“你王八羔子偷懒偷惯了，干一点活听你嗦的。以后得改一改偷懒的习惯。好了，”山清水也放下手里出羊粪的耙子，说：“头长给你们安排的活，人你们磨磨肚子里的气，好跑出来，我可不能帮倒忙。”背起手走了。
“各干各人的活。”二流子晃着脑袋走了。
山石从腰上摸出烟袋锅，将烟锅插进布袋里装烟叶，山森林哼了一声也从腰里掏出烟袋锅走了。
山石坐在羊圈旁一块石头上抽了一锅烟，在鞋底上扣去烟灰，将烟袋锅挂在栅门上，抓起铁锨，往手心里吹一口，把羊粪往外扔。
虽已立秋但依然在伏天里，羊圈里自然有些闷热，没有外面凉爽，甩了一阵已经汗渍渍的了。正干着，老婆列春花纳着鞋底来了，山石没停手，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呀。”列春花笑道：“要不要帮忙？”
“那凉快去哪儿，别打搅我。”山石说：“你在这里还碍我的事。”
“看你个熊样子。好心当个驴肝肺。”列春花道：“不让帮忙拉倒，我还不想帮忙哩，”自找人闲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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