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疏登时就有了些火气,但他优雅惯了,不欲像个妒妇般与晋息心争论,当下强压怒火和醋意,冷笑道:“有话就说,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藏头缩尾算什麽?”
他扶著桌案站著,面色不善,袭烟不敢做声,只能不断给晋息心打眼色。
银发僧人顿了顿,终究还是顾忌著陆子疏上次受的伤还未痊愈,不肯和他当面对质。转过身淡淡道:“无事,既然过去便让它过去罢。”
陆子疏一拍桌案,已是难捺一腔怒意:“晋息心,话给吾说明白了!”
正闹著,局面有些僵持时,忽然门外又有人禀报,这次却不是什麽拜帖。
袭烟到门边听了几句,脸色陡然一变,看了看房中冷面相对的二人,踌躇片刻,还是不敢耽搁。
走至沈著一张脸的陆子疏身畔,轻声道:“世子,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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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便是昔日的东宫太子芩絮,久居深山的晋息心并不知晓这一皇权更迭。
陆子疏头也没回,显然并未把皇帝来访放在心上。仍然牢牢盯著银发僧人,目光不移,冷冷问了句:“她来作甚?”
袭烟道:“皇上多次召见世子进宫,世子一直称病不去,听闻皇上为此很是忧心。今日晨间又下了道旨意,应是从王爷那里得知世子迁来此地养病,误以为世子病情加重,放心不下罢。”
情之所系,也难怪那位新登基的皇帝如此挂怀。
陆子疏哼了一声。他平素称病不去宫中是一回事,皇帝御驾亲临他府邸他避而不见,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再如何桀骜,亦不会当面给这一手推上去的新帝下不来台,日後能够用到她的地方尚有许多。
微愠眼神狠狠剐了晋息心一眼,陆子疏抬脚就往外走。袭烟忙吩咐侍卫领路,一行人去到府邸大门口迎驾。
晋息心在房中站了一会,袭烟走出时未掩上房门,酷暑天阵阵热气铺面而来。时又近午时,外面日头极大,他微蹙了眉,记得陆子疏未拿任何遮挡之物,一袭薄衫便径直进到了烈日之地去。
换做从前,晋息心倒不会过於担心陆子疏身体;但孩子在陆子疏腹中,汲取了他不少精力,方才又同他不阴不阳的争执了几句,气色难看的摔门走出。晋息心这麽一想,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不希望陆子疏有任何闪失,掠身出了房门。
穿过几个院落,正待要出府邸正门看看陆子疏情况,忽然听见从御辇上下来的皇帝,声音略微耳熟,一贯的儒雅温润之声,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多日不见,爱卿清瘦了许多。”
快步走向前的明黄色身影比陆子疏略矮一些,三步跨做两步到得正躬身下拜的陆子疏面前,适时搀扶起他。晋息心自门扇一隅望出去,那一国之君紧紧搀扶著陆子疏,一副礼仪下士的君王风度,看向陆子疏的眼神却是半喜半嗔的。
晋息心心中咯!一下,竟是东宫太子?何时摇身一变登基称帝了?
看那皇帝亲昵有加的攥著陆子疏手心不放,晋息心皱了眉,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的双手,说不出来由的不快。
陆子疏也没有将手撤开的意思,吟吟笑著对皇帝说了些什麽,大概是皇上亲临,微臣不甚惶恐之类的话。然後由袭烟引著,门外众人转身往庭院中步来。
晋息心不好挡在道上,退了几步让开。
陆子疏分明是瞧见他了,面色却是分毫不动,权当视而不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手还和那九五之尊亲密的牵在一起。晋息心心想,即便你自幼身为太子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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