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玩,姑妈要回屋看我一直守的电视剧集了”,姑妈说。
等姑妈去到对门的房间,茵荷说,“姑妈是一个非常喜欢安宁清静的人,喜欢独处,每天晚上她都是这个时候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桑原理解地笑笑。
姑妈走后,她们才开始单独在一起。
茵荷是一个很好的主人,她没有让桑原感到一丝的局促,相反,桑原觉得这间屋子,竟然给她家的亲切舒适感。
她们在宽敞的阳台上坐着,闲闲地说着话。
“将暮未暮的黄昏”,茵荷说,“一天之中我最喜欢的时刻,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静。”
桑原没有回答,她也爱上了这份沉静,不愿打破。
这时,有微微的风吹过,阳台上传来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此起彼落。
桑原被这铃声吸引,不禁抬头去看檐间的风铃。
看桑原注视着那叮铃铃的风铃,茵荷说,“我很喜欢风铃。”
“嗯,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你就说起过喜欢风铃”,桑原说,“那天你好像刚看了一首关于风铃的什么古诗。”
“呵你还记得?”茵荷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恍然似回忆地说,“是,那时刚刚读到了一首关于风铃的偈子,‘浑身似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一律为他说般若,叮叮咚咚叮叮咚。’说是佛家认为风铃的‘叮叮咚咚’声是为演说‘苦、空、无常、无我’的佛理,所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后来看书,说中国古人称风铃的声音是‘风吹玉振’,更是觉得美妙。”
桑原笑着听茵荷侃侃而谈,像一个对博学的先生无比仰慕的虚心学子。
“我最喜欢的是这一个银铃”,茵荷指着靠客厅的屋梁上悬着的一个半圆形乌黑锃亮的铃铛,“这是纳西族的银铃,是我那年行走茶马古道时从一个当地老乡家购得。这个银铃是主人自己亲自手工做的,他说纳西族每户人家都会挂这样一个铃铛,外出跑马帮的人在回家的路上听见家里的铃铛响声就知道快到家了,就会感到特别的踏实和心安。”
“这银铃的音色特别的好”,说着茵荷轻轻地敲了一下,果然,一声空灵清脆的天籁之音悠扬回旋,余音缭绕,给人一种辽远空旷又直指人心的感觉,颇似梵音。
“我喜欢用这铃声来静心”,茵荷说。
“这铃声真是非常特别,音色好到极致”,桑原赞叹。
“是,所以我特别喜欢手工的东西,人们都说‘高手在民间’,的确是不错的”,说到这里,茵荷想起了什么,起身去到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时,茵荷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她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让桑原有种非常眼熟的感觉,她想起了曾经在茵荷的聚缘堂里看到的那件“非卖品”——这一次在茵荷的陪同下“参观”聚缘堂,她没有看见那件“非卖品”。倒是前天夜里在江城,在第一次吻茵荷的时候,桑原觉得自己看到了那颗似曾相识的“水晶泪”——桑原觉得,茵荷光洁如玉的颈上戴的项链就是她曾经在茵荷的聚缘堂看见的“水晶泪”。
可是,这时看到茵荷手里拿着的这条铂金项链竟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水晶泪”坠子。
茵荷走到桑原身边,为桑原戴上这条项链。
茵荷一边替桑原整理着项链,一边说,“有一年,我去云南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手工银饰做得非常好的师傅,是个阿姨。这个阿姨手艺精湛,待人也非常的和蔼亲切。也算是有缘吧,我请她帮我用细银编了两个这样的坠子,我非常喜欢,一直戴着”,茵荷解释着坠子的来历,然后端详着桑原戴这项链的效果,说,“希望你也喜欢。”
“我喜欢,我非常喜欢。”桑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笨嘴笨舌,她竟然除了“喜欢”这两个字就不知道可以怎么表达心中的狂喜与感念。
是,当然不是因为这枚吊坠是茵荷店里的非卖品,有着无比珍贵的价值。更重要的是这是跟茵荷自己佩戴的几乎一色一样的吊坠,这是不是说明茵荷还是看重她的?至少比普通朋友更看重一些?
她和茵荷面对面站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茵荷给她戴好项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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