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基本都半裸了。陈亦新脱掉苏绍亭的内裤把他按在床上,捧起他的脸看了好半天才吻下去。这次他反倒一点都不急躁了,开始从苏绍亭的肩头轻轻吻起,沿着胸口一路吻下。那场酷刑留下的痕迹依然隐约可见,陈亦新还像是怕弄疼对方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伤痕,却偏偏用舌尖在他胸口的枪伤上一点点地撩过,最后用牙齿细细啃咬着对方的锁骨和喉结。在他的唇下,苏绍亭早已无法正常呼吸,全身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他搂着对方的脖颈,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呻吟出来。
陈亦新这才俯□,把对方压在自己身下,摩擦间,欲望仿佛一股强大的电流从他腰部直窜上来,他再也压抑不住,分开对方的腿,一个挺身,进入到那个渴望已久的身体里。空气中有了些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他知道那是苏绍亭又出血了,但久违的归属感和强烈的□刺激着他无法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频率,直至到达顶峰。
41、第四十章
四十、上海夏末的傍晚依然炎热,一场性事下来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在浴室里匆匆清洗一番,陈亦新抱着苏绍亭回到卧室,轻轻放在床上,摸了摸他的腰:“我记得川菜味道还不错啊,怎么你去重庆一次回来就瘦一圈?”
苏绍亭懒洋洋在被单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什么也没说。陈亦新打开电风扇,上床扳过他的身体让他平躺着,手指轻轻抚过他胸口的伤口:“这又是这么回事?”
苏绍亭睁开眼睛,握住他的手:“还是先说说你吧,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亦新抽出自己的手,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后放进苏绍亭嘴角:“浅野死后,周佛海就带人把我关进南京的监狱。”听到这里苏绍亭一下坐起来,陈亦新按住他,让他重新躺好:“他们没把我怎么样。过了两天他就来找我,要我一口咬定浅野是死于医疗事故,这样我和他都能脱身,我同意了。不过我看出来日本人并不相信,至于后来他怎么说服对方的我就不知道了。又过了些日子,他把我从监狱提出来,说是给他当私人医生,其实是软禁,一直到抗战胜利。这期间,我向他打听过你,他告诉我说,你让军统的人救走了。看你的伤口,那次营救好像不是很顺利,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
“没有那么凶险,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苏绍亭满不在乎地吸了一口烟。陈亦新从他手里取下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俯□把他拢进怀里,紧紧搂住。他们都不那么年轻了,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相识了整整十年,其中有七年都是在分离中渡过的,苏绍亭心头涌起一阵悲凉,这种悲凉冲淡了重逢的喜悦,稀释了胜利的兴奋。
还是和从前一样,苏绍亭每一次情绪上的变化,都逃不过陈亦新的眼睛,他不想对方再沉浸于过往的哀伤中,不断地用亲吻安慰他,过了一会又扯开他睡衣的带子,挑拨起他身上的敏感点。苏绍亭被他弄得再次面红耳赤,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这次说什么也轮到我在上面了。”
“没问题,体位而已。”
“我说的不是体位,是……”
话还没有说完,陈亦新已经冲了进来,苏绍亭痛得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反攻无能了,谁让人家上次给自己机会的时候,自己心软不好好把握。
到了九月初,陈亦新父亲也来到了上海,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丁姨。看到两个孩子都完好无损的活着,丁姨喜极而泣。陈家的房子在陈亦新失踪后就被一个伪政府官员侵占,日本人投降的几天前那人才把房子腾出来。陈父觉得膈应得不行,让人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虽然和原先的风格基本相似,丁姨还是颇有微词,念叨起这都是以前夫人用过的东西,怎么说扔就扔了。陈亦新倒感觉无所谓,他就是可惜那些遗失的旧照片。母亲的还好些,丁姨那里还留着不少。那几张他给苏绍亭拍的,只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上海站现在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苏绍亭打算回一趟重庆,把细仔接过来。到上海不久他就得到消息,沈荣清夫妇在日本投降前夕,双双惨死在天津,他拜托了沈阳和广州的同事查找他们的家人,一直也没有消息。
陈亦新早就说过想和苏绍亭一起去重庆看看,但最近一直忙着开诊所的事情,要物色合适的房子,找护士进药品,实在抽不出身,苏绍亭便一个人动身去了重庆。
虽说在重庆也生活了好几年,但苏绍亭确实没有多少家什,收拾出来后还没有细仔的玩具多。临离开前,他想起该去给孩子找一张他父母的照片,起码让他知道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
沈荣清夫妇所谓的新房其实也就是他们原来的单身宿舍,里面除了床和书桌一类的生活必需品外,几乎没有一件多余的家具。已经近两年没有人住了,房间里到处都是灰尘,靠墙的书桌上放了一个大皮箱。苏绍亭把细仔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嘱咐他站好别动,他找了一块抹布,擦了擦书桌和皮箱上的灰尘。
打开皮箱,最上面放着的是一件深蓝色的成人毛衣,苏绍亭笑了笑,认出那是周柏恒在上海时给自己织的。毕竟两个人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她大概也吃准了自己不会袖手旁观,送件毛衣贿赂一下,让自己好好待细仔。越往下翻,他的脸色越凝重,厚厚的一沓,都是小孩子穿的衣服,外套裤子棉衣都有,小的细仔早已穿不上,大的大概到十岁才能穿,从小到大整齐地叠放着。
箱子底层,是沈荣清夫妇的照片。大概他们结婚后还没能抽出时间去照合影,只是两张单人照。苏绍亭拿起周柏恒的照片,从她的发型和旗袍的花色上看,那还是在上海时照的。照片下面,是那只玉镯。除了这些外,周柏恒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但苏绍亭明白了她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准备这些东西的。
两行清泪顺着苏绍亭的脸颊流下来,细仔在一旁看到,连忙伸出小手去擦,苏绍亭把孩子紧搂进怀里——从军八年,面对枪林弹雨的时候,面对敌人皮鞭酷刑的时候,面对爱人间生死离别的时候,他都从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这眼泪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死去的父母,也为了那些永远也回不来的同事。这场战争中国人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真可谓是“一寸江山一寸血”。
回到上海,苏绍亭把细仔父母的姓合在一起,给他起个大名叫沈周。小沈周刚到陈家,一时还不适应,整天怯生生地躲在苏绍亭怀里。几天后苏绍亭就悲哀的发现,自己“失宠”了,小沈周除了喜欢和丁姨玩,还喜欢和陈亦新在一起。每晚看着那一大一小在地板上玩得不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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