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带来的消息是各处余震不断,已经有救援人员因余震遇难。
我和梁立海一组,只因他去的地方,距离赵磊行程中的几个落脚点,路程都比较短。
由于跟着医疗队走,我必须与医生们一样,背负医疗器械和医疗物资,甚至因为愧疚自己占有了一部分生存物资,而主动分担了几个女医生的行李,整体负重大概接近40斤。
本来我想在到达医疗分队的驻扎地后,搞一顶帐篷自行离开,顺着赵磊的行程摸过去,然而,到了地方,我却半被迫地加入了救援队的行列。
跟着冲锋艇上岸后,我来不及掏出电话继续拨打赵磊那无人应答的手机,就有灾民看到我们围了上来,梁立海几个人不顾旅途劳顿马上投入到救援的工作中,我作为壮丁则立即被叫去帮忙,把物资和医疗设备运下送我们过来的冲锋艇,又把几个需要送出去的重伤人员抬上去。
看着冲锋艇离开,大家心里都没底——什么时候补给物资会到?什么时候会有后续的救援人员到达?
一山连着一山,一水连着一水,没有桥梁和公路,我们都知道自己怎么爬进来的,却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出去。
24.3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尸臭,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尸体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可是救援人员还要仔细去分辨,那些尸体中或许有一两个活人,他们的躯体血肉模糊,却还是喘气的。
景象太过于凄惨,没有一个人可以无动于衷。
整整一天,只要是四肢健全的人,都不停地在寻找和协助挖掘。
活过两辈子的我,又亲历了死亡,对人的生命不说轻贱,至少是麻木的,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自己人,或者别人,但这次事前没经过筹划,考虑不充分的旅程,让我对于赵磊珍视生命的态度有了新的认识。
我跟着梁立海打下手,他全身已经都是污垢和干涸的血液,形象可比屠夫,而他一天中也确实做了很多屠夫的工作,被死神逼迫着,身手矫健地不停给人做截肢手术,企图在下一次余震到来之前,把被压住的灾民从废墟下解脱出来。
有一次,他几乎已经成功,可地面轻轻一抖,摇摇欲坠的整个建筑彻底垮塌,那个刚才仍然有意识,还与医生开过玩笑的村民,就只剩下一只手臂露在砖石外面了,梁立海自己也幸好被我拽了一把,才没有被一起埋到下面。
在帮医疗队营救伤员的同时,每次成功救出一个人,内心的担忧就会被冲淡一些,我会想,如果赵磊面临相同的情景,也会得到同样的救助。
期间大哥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已经进川,我单肩夹着电话,一边把手里的一具尸体拨开,查看他身下是不是还有活人,一边尽量简洁地告诉他整个经过。
大哥听完我的描述,劝说道:“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干什么?自己跑过去涉险就能救他?”
我查完一滩废墟发现没有生命迹象,示意梁立海一起向另一滩废墟进发,并答道:“你说得对,我一个人进来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甚至都无法到达他可能出事的地方,如果我有一分钟能够摆脱焦虑,平心静气的制定计划,我都不会身处现在呆的地方,也不会做着现在做的事情。”
大哥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叫你回来你肯定不愿意,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事后得知,他居然搞了30台工程挖掘机送进四川!虽然这些挖掘机,都像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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