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名气,恐怕一半靠琴技,一半是靠相貌。来听他琴的人,不知有多少,和本王其实是同路。
我道:“我觉着能不端更好些。估计他也端不久。”
我们议论时声音虽小,但楚萝和楚寻大约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这曲完毕后,楚寻便面无表情地抱琴告退,楚萝也替她弟弟请退。
启礼握着酒盏道:“让走不让走要叔父说了才行,我们其他人的话不算。”笑向我道,“叔父,让走么?”
楚寻的神色更僵了,楚萝已经有些颤抖。
本王难道长了一脸强迫民男的恶棍相?
待我点头挥手让楚寻离去,楚寻依然面色僵硬,楚萝依然有些抖。
这事过不多久便被我忘了,直到数月后,启礼向我道,可还记得朝朝楼的那个琴师楚寻?我方才想起此人,启礼道,皇叔看人果然准得很,那小琴师如今端不了了,已经进了暮暮馆,今晚就接客了。
楚寻做琴师时,招了不少与本王爱好相同的人物,有一两个渐渐按捺不住,楚萝年纪渐大,已二十有余,不再是亭亭玉立的十几岁佳人,头牌位置难保,恩客靠山一天比一天少,自保尚且艰难,更保不了他,后又身染重病,楚寻索性进了暮暮馆。
这等遭际却也可叹。楚寻这个少年,虽然不大会来事,但模样与那种清澈的气韵我喜欢。既听他真的进了暮暮馆,当晚接客,启礼问我可有兴趣,我便过去了。
接客头夜,照例公开卖红标,我在二楼小间内坐,只见楼下熙熙攘攘,楚寻已十八九岁,这个岁数进馆已经年纪过大了,但看这个场面,至少一两年内,一定是馆里顶尖的红人。
本王正在看热闹,还没决定要不要买标,房内后侧专送茶水的小门突然响了一下,一个人从挡着小门的屏风后转出来,扑通跪倒在地,居然是楚寻。
他伏倒在地:“求怀王殿下大发慈悲,买我的标。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殿下。”
几个月不见,他长进很多,居然摸得清门路,还来求我。
楚寻最近必然吃了不少教训,应该惹上了一个难缠人物,不得不索性进了暮暮馆,又不得不求本王来挡开那人。
我便问道:“你为何要来求本王?又打算用本王来挡谁?”
楚寻垂首,吐了三个字来:“何大人。”
怪不得他要找我了,他所说的何大人,应该是指何阅。何阅乃太后表兄,今年六十有余,自封为海棠居士,是棵自命风流实际也的确很风流的老海棠树。
本王的心情有些复杂。
楚寻来求我,起码是当我比何阅强些。
但我只比何阅强些,也不是什么值得自喜的事情。
可我到底心一软还是答应了,启礼在一旁叹道:“皇叔真是怜香惜玉。”
我去买红标,自然没人敢抢。于是我便做了楚寻的头夜恩客,排场搞得有点像进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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