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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有舟舟乌的余毒未清,我手脚无力,瘫软下来。秦娘忙扶住我,半抱着我躺倒床上。

“乖女儿,你不要激动。这就是命,都是我秦素娘有眼无珠,嫁给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现在咱们一切都好了起来,再也不需要他了,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就让他改名换姓地葬在宋家的坟地里吧!我和女儿可要好好地过!”秦素娘已经掉不出眼泪,咬牙切齿地撂狠话泄愤。

“可是,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就这样算了?”我很是不甘心。想当年宋朝也是封建社会,还能有个好皇上和清官主持正义,怒斩了陈世美呢。秦素娘的亲生女儿活活被亲爹间接杀害,而借尸还魂的我现在也是承蒙他,身中奇毒。他只是痛哭了一通,给了个破解药就拉倒了?!

“娘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你亲爹啊,真是闹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而且你现在还关系着谭家和林家两家的脸面,如果真是暴露出这段不堪往事,你让他们如何面对外面的口舌议论?

他跪求我原谅他,都磕破了头,说他一直心怀愧疚,但无奈宋家势力滔天,他不敢忤逆,才半推半就顺了他们的意。况且后来与太师之女还生有一子,之间的纷扰纠结,再也摘不清理不清了,也只能是得过且过了。”

“你被骗了,太师只有一个孙子,没听说还有外孙!”

“不,那个孩子是过继过去的,这是太师家的秘密。怪不得当初甄夫人说见你眼熟,我猜想她是见过那个孩子。你爹说自从他知道你后,日夜想念。他还恳求我,说想见你一面,看看你的模样。他……”

“别说了!”我气愤不过,“你啊你,多少年的苦,他说了几句话你就心软了?你的亲生骨肉早就魂归九天,她找谁哭去找谁说理去?”

“蝉儿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娘不说了,不说了,你好好躺着啊。”秦娘忙低声下气地劝慰我。

没想到气愤之下把穿越的事说出来了,看秦娘一脸焦急愧疚的样子,我逐渐平静了心情。是啊,哪都有不平之事,以我之力,又能纠正什么呢?就是那万人之上的皇帝,还受到宋相国的掣肘,我和秦娘一介百姓而已,能撼动他几分?不由心灰意冷,反正他也不是我的亲爹。

“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真诚地道歉:“我只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娘都不计较了,我又争什么呢?谁还稀罕他?只是我一百个不愿意看到他,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蝉儿,其实我也是气不过。可是想想,血浓于水,就算他再错,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他说他当初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愧疚了半生。现在已年老时日不多,想见你一面,亲口向你道歉。蝉儿,你就……你就答应他吧。”秦娘苦情看着我,眼带恳求。

“他休想!他才四十多吧,怎么就这么虚弱不堪了?我看没他活得滋润的,又是娶妻又是生子的,现在知道还有个女儿,想着子女双全,脚踩两只船,他怎么就这么会想呢。怎么就这么美呢?还真是‘赵美’!”

“蝉儿,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见他神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依以往的相处,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为了贪慕荣华富贵,抛妻弃女的人。何况以他自身的才能,考得探花之名,不应该愁前途才对。

抛开这些不管,娘也是怕你留有遗憾。不知道会不会在京城久住,染儿以后升迁也很有可能先被派到地方锻炼,你今日赌气不见他,万一以后想见却见不到了呢?娘这些年来,对他恨得无以复加,可是真正见到时,却忽然发现对他爱恨全失。看他痛哭流涕地苦求我原谅,感觉很陌生。一时间觉得对他,已没有什么感觉了。他有没有苦衷,对我愧疚多少,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怎么与你好好地活下去,过好我们的日子才是我最关心的。”秦娘眼含热泪,说了这么大篇幅的心里话。见我心情平静下来,慈爱地看着我,接着说道:

“蝉儿,如果不是看他真心想见你,以我的心气儿,断不会为他求情的。想他邱家独子,却改名换姓,连祖宗都认不得。一身才学,心高气傲,却被生生折翼,入赘埋名。只生有一个儿子,还被过继给外姓人。看他这半生,也真是很可怜的。经历了这么多,娘也看得开了,没那么多公平不公平的,就得稀里糊涂地活。你就见他一面吧,了却你们的父女亲缘,以后永不再见,各自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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