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歌曲哄他入睡,所以现在老鬼的彩铃,一直就是这曲采红菱。老鬼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给电话插耳机,开玩笑,交警看到顺便撕一张单子,那也是二百呢。
“哥,呵,还蹲在墨尔本孵蛋呢?成了,孵不出,就回来吧,哪里有家好呢,这里是祖国啊,这是……呃,好了,不贫,不贫了,这都怪你,我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那是,不然干脆你和我凑合凑合过一对吧,我不嫌弃你有老婆孩子……呃……嫂子,错了,真错了,开玩笑呢,真的,我昨天还梦见你们来着,真的,发誓,发誓,家里都挺好的,没事,我自己也不是最近没事干吗,捎带帮你们看看,你们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吗,哈哈,玩笑,玩笑。再说了,你们给的薪水也不少呢,哪能呢,什么大材小用?钱哪有够得时候……够花就得了……真的,这几年做生意,心脏都要崩裂几次了,你叫大哥复出,他干我就干……真的,女朋友?不要了,真不要了,我天生的一畸胎,回不去的。你们多生几个,过继个丫头继承我,我此生足矣,真的,你们加油,最好来个加强连……我哥不行,我从国内给你们邮老虎鞭去……我打我这张臭嘴……我……嫂子,知道了,穿的够暖的,真的,上次寄来的营养药都有吃,我那肾啊,它没事,真的。知道,知道,我会去检查的,一月一次,我保证的。恩,发誓,我要不去医院,嫂子下次生的孩子没屁眼……我靠!嫂子你说啥呢?我保证去还不成吗?……”
老鬼放下电话,无奈的摇头笑了下,他轻轻抚摸一下自己的腰部,无奈的苦笑了下,自己今年还不足二十七岁吧?老鬼轻轻甩了下烟头,仰头看这那些飞的利落,叫的欢快的乌鸦,多么好,健康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天知道这些年,他的日子是这么过来的,他懵懵懂懂的离开高房市,懵懵懂懂的癫狂了一段时间,他不懂得什么是内涵,于是他努力的去寻找过,他跟着藏人参拜的路线拜过三个月,一步一叩首,他不诚,所以没坚持下来。再后来,他去过许多地方,看的东西越来越多,于是他越来越浮躁,不知道该去追求什么。他在流浪的路途中遇到过许多人,有知识的,不识字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真实的活着。
后来他遇到一位老羊倌,两人坐在土坡上聊天的当口,老羊倌说了一句:“想那么多,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谁也别害,也别想那么大就得嘞呗。”
第2章爸爸夏末奖券爱情
夜幕逐渐深沉,老鬼拍拍好莱坞的墙壁离开了那里,这个地方他想他不再会回来了,就像多少年前发的那个誓言一般,他再也不去那个老院子了,死也不回去。
高房市短短七年改变了无数的形态,它不再是他的老样子,高耸的大厦,沸腾的夜生活,激情的城市步履,但是老鬼就是喜欢不起来。多少年前,他记得高房市的街灯是昏暗的,因为只有一个灯泡,他记得夏天的时候,街灯下总是缠绕着众多的蚊子,老鬼就是在那昏暗的街灯下,渡过了自己整个的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接着,在十六岁的夏末,他突然的成熟起来,那种成熟绝非自然长成,他是被那个年代,那种观念,那种环境,那段不堪的感情生生的撕裂大了十岁不止,仿佛只是短短的几个月,短短的三年,老鬼突然成长了起来。
那一年的时棋,也就十六岁零几个月。
他记得是大约六月底的时候吧,那一天他提拉着书包,一步一叹息的往家挪动,快到街口的时候,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行进半步,他站在老道口修鞋匠的旁边,呆呆的看着不远处,老爸依旧站在老地方,彩票销售点。
这个都市,许多为生活奔波的人,都有这样的梦想,某一天,中一票大奖,天上降下个幸福的人生,这个梦想很便宜,只要两块。时棋的爸爸是老彩迷,时棋妈妈过世后,时棋的父亲一直没找续弦,五年了,这对父子就这样过着清贫且相依为命的日子。
时棋看着爸爸,他还是每一天的老样子,穿着一套看不出原来毛色的旧毛衣,旧裤子,懒汉鞋,端着一个大大的罐头瓶杯子,杯子里装了黄橙橙的一杯茶叶水,他站在人群中,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和大家闲聊。虽然这期开奖依旧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的论点很多,每当引起人们的共鸣和研究之声后,他就露出老夏式样的笑容,满足的喝一口水,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时棋的爸爸买彩票那是很有历史的,从最早的新年福利奖券开始,时棋记得小的时候,爸爸每年新年的大年初十都把他高高的扛在肩膀上去广场摸奖,人都说,小孩心灵干净,容易中奖。小时候的时棋总是很爱戴这份工作的,因为爸爸妈妈坐在广场的花池边上,对开奖的那种虔诚和那种期盼的神情很温暖。虽然那个时候时棋不懂得温馨这个词汇,但是,他喜欢回忆那个时候。尽管每次一家三口都是抱着好几洗脸盆的牙膏,香皂这类安慰奖回到大院,可这个过程是美好的。
虽然每次摸完奖券家里都要过上许多时日的紧巴日子,但是,夏妈妈的自行车,老夏的刮胡刀都是摸来的,没人算过是不是合算。人们就是这样,抛去真正的损失,只算眼前的利益,最起码那辆二八大弯梁的永久车是两块钱摸来的。
现在,时棋的父亲依旧买奖券,每一次都买,从八几年开始,十多年都未曾间断过。
“老夏,你儿子。”一位老彩迷拍拍时棋爸爸的肩膀,老夏抬头看着有些发傻的儿子,他嘿嘿笑了几声,冲儿子招手。
半斤包子,两毛钱菠菜回去熬汤,夏家父子的生活很简单。
“再吃一个。”老夏一边吸溜溜的喝汤,一边招呼儿子,他的手里拿着一张街头小报,这种小报三毛一张,上面的内容大部分和彩票有关系,这是老夏看的唯一的文字性的东西。
时棋没动,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因为,他闯了一个滔天的大祸。
“爸,我不吃了,我回房间看书。”时棋推下桌子站了起来。
老夏奇怪的看下儿子,没吭气,单亲父亲总是马虎的,儿子不吃就不吃,反正饭在桌子上,饿了他自己会来找食。
时棋蒙着被子,找到了一些安全感,上午在学校的那些不堪的情景再次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翻滚着。时棋烦躁的猛地站起来,赤着双脚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翻开抽屉盲目的找了一会,几分钟后他拿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开始在手腕上比划着,那把小刀很钝,他划拉了几下,只划出几道白印子。
屋子外有人敲门,时棋打了个冷战,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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