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渐行渐远,消失於寂寥的黑夜里。
我痴望著他的身影,心快要窒息了,攥紧袖子,低著头紧紧跟上去。
温玉……
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测与未知,
我也要倾其一生去守护你,一如你那一世待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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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
“这是主公的衣物,他吩咐,以後就你近身伺候他,主公虽然脾性好,但也不能恼了他。”一个侍人小心翼翼的将折叠好的袍子递给我。
月牙白的袍子,质料极好,滑得很如水一般,本是凉凉的,可是拿捏著却很暖和,淡淡的清香依稀可闻,我恭恭敬敬的捧著它走了一段,见四处无人,忍不住埋头,轻嗅著,笑眯了眼。
轻叩门,
没人应答,径自进了殿。
远远的,便见他卧在竹榻上,内室里纱帐低垂,长长的幕穗映在宫灯下,影子斜斜的。他侧卧著,一只手枕在头下,露在外头,长长的青丝散了一枕,面庞闲雅,呼吸细沈。
他睡得很安静,眼睛闭著,宫灯憧憧,他的脸庞也忽明忽暗。
我有些恍惚,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在竹榻前蹲下身来。
他的衣袍束得很工整,或许是睡得熟的缘故,下摆有些散乱,腰间的玉佩络缨也垂到榻边,滑凉的布料有一角垂在地上。
这麽大的人了,睡觉也忘了盖被褥。
曾记得以前他说,卿儿该如何是好,睡觉也不安分,又踢被子又打人,这世上除了我谁还敢要你……
那会儿他还会搂著我,坐在木榻上自顾自地说,虽然我时日不多,今儿个也管不著这麽多了,有几日我便要搂你几日,免得你这小家夥夜里又闹腾,平白无故的著凉,落了病根。
那时候他笑得安静,那得意样儿,似乎我离了他便会丢了魂儿……似乎他自己睡觉比我安静,规规矩矩的不会踢被子。
不过现在瞧来,我与他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我叹一口气,把落在地上的衣捻好,慢慢细细的做著,做著他曾经为我做的事儿。
把他身上凌乱的东西收捡好。
他的周身并没有被褥,只好将手中的白月袍轻轻的搭在他的身上。
我趴在榻边注视著他,痴望著……
犹豫的探出手,还未触及他的脸庞,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如今,看一眼,便少一眼。
怕是,等他醒了,便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凝视他的面庞。
温玉……
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
原本不该奢求太多的,那一世你是我的,这一世你却还不认识我。
这一天我一直叮嘱自己,不该这般性急,慢些来,最起码你还活著,活得好好的。
对我来说,这便够了……
一滴泪,溅在他的衣袍上,水润。
手背上也落了一滴。
我侧身,慌忙捂住了嘴,眼泪汹涌的流了出来,沿著脸颊,指间涔涔而落……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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