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各异的脸孔,不容置疑地沉声:“但是这件事,我不同意!今天,到此为止吧。”
“鸥然!”张航叫住他,还想说些什么。
“张叔,还有事吗?”路鸥然的一脚已然跨出门口,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
是啊,他说的够清楚了,张航落落坐下,任由干练的秘书恭敬地向董事会鞠躬,然后轻巧地为路鸥然合上身后那扇门。
路鸥然的笑容不多,也不少,正好维持到他坐入豪华商务车的那一刻。
“路总,今天下午的行程是……”安靖按照惯例,将他半日的行程提前与他确认,被他出声打断。
“替我取消,无法改期的就让张航出面。”路鸥然闭上眼,45度斜着落在他脸上的阳光和煦地衬出他完美的容貌,一张漂亮年轻,尚带点稚气未脱的脸。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驶在S市热络的街头,今天是节假日,满街年轻充满朝气的面孔,同他一样,不过也只是看上去一样罢了,他笑着摸摸自己的脸颊。
他早就坏了,从里面一点点烂出来,好像一颗包装完好摆在最显眼处的诱人果实,贴着高昂的标签,过分完美地被装饰起来,以至于根本没有人留意里面被蛀空的腐败。
二十四岁,很多人还在享受社会的阳光面,他却已经窝在漆黑的车内,享受权势带来的特权,承受权势给予的桎梏。
董事会这帮子老臣出手可真是快,像是算好了时间在董事例会上急不可待地给他这个新上任的总裁一个下马威。是郑志海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骨干在背后使的绊子?还是为了鼎盛的声誉又一次集体上演的愚忠?
路鸥然不是没有准备,欲冕其冠,必载其重。路鸥然早就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和资历登顶鼎盛集团的王座,又怎么会仅仅是几场夹枪带棒的例会便能一笔盖过。对于这样的事,路鸥然一贯的态度就是微笑,安抚和聆听,这样才符合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应该有的身份,不是么?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他绝对忍不过去的。
“安靖。”路鸥然唤自己的助理,“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前排副驾上端坐的斯文男子眼镜后看不清的目光透过车子的后视镜极快得扫了下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人,有条不紊地回应道:“最后的消息是三天前,在通往外阜的长途汽车站。”
路鸥然的眼睛眯得更紧:“地点?”
“不知道。”安靖如实相告。
那双眸瞬间睁开,难以置信地重复:“不知道?”声音中的危险,已经让专心行驶的司机都不自然地扭了扭。
安靖当了路鸥然六年的同窗,四个月的同事,因为接近而了解,由于了解而知道底限:“鸥然,她想躲起来,就自然有她的方法让你找不到。”
路鸥然突然像一枚气球,前一秒还鼓鼓欲暴,这一刻遁了气软软瘫在后座上,笑得怆然。
安靖说得没错,她就是这样,总是这样。明明那么柔软的一个人,为什么总让人措手不及?路鸥然的伤感一闪而逝,消失得比转角乍现的光还快。
“12个小时,12个小时后,我要知道她的去向,具体的城市,身边的人。”
路鸥然简洁扼要地下达指令,她想要释放和自由,那是她缺失的珍贵,他怎么舍得不满足她。他给,在他的守护下,她要多少,他给多少。只能是在他的守护下,只能由他一个人提供,舒适,安逸,无忧的自由,他给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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