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朱征北仿佛被惊醒一般,蓦地快步奔到他床边蹲下,抬手想抱他却又很快收回手了,“疼不疼?阿弟好些没有,大夫怎么说,碍事吗?”
他连连问了几个问题,没等朱定北或其他人回答,便红着眼顾自自责道:“阿兄对不起你,是阿兄没有护着你……”
朱定北鼻子一酸,脸上最做了一个怪笑的表情,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了,颤着声道:“阿兄你哭起来还是这么丑,哈哈。”
朱征北:“……”
众人:“……”
老夫人收了泪,出声道:“长东安心,大夫说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他丫往后得小心养着,没有一年半载我是不敢放他出门了。”
朱征北弱冠后的表字反而随了朱定北的小名,以长字为首,倒与他父辈一样了。
朱征北这才回过神来,起身退后几步,恭敬地给老夫人和老侯爷磕了头,两老自然又是一番热泪。大孙儿在沙场杀敌,也有几次传回凶险情形,他们也一样心疼他。
朱定北等不及地又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抬手扯着他的脸皮道:“阿兄都长胡子了呀。”
朱征北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小心地坐近胞弟身边,拿扎人的脸蹭了蹭他的手,说:“阿兄大啦,你往后也会长的。”
朱定北:“……”他可不是羡慕!
这模样生的和阿爹真是越来越像了。
朱定北噗嗤一笑,两兄弟亲密地说着话,满肚子地往外倒,倒是把两位长辈冷落了。
老夫人便忙着去厨房张罗,想着亲手给孙儿做碗面。她还记着大孙儿最爱吃的面食,几天前就念叨着了,今日正待大展身手。老侯爷也没闲着,他见孙子就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裹回来,少不得有些东西得给他添上。
屋子里的人也有眼色,都退了下去留他们兄弟二人。
朱定北着实有些想念他,拉着他的手就不放了,将他这三年来的近况一五一十地问了清楚,又执意瞧了他身上新添的伤,仔细地问了当时的情况,又不免骂了几句匈奴胡狗。
兄弟俩比起来,朱征北实在是个嘴笨的。
这些年,或许是因为年岁大了的缘故,也或许是他亲生姨娘陷害胞弟险些致命的打击让他原本浮躁的性子沉下来的原因,他变得愈发沉稳,也变得更加少话了。
但两人在一起却一点都不冷清。
朱振梁和高娘子两人一个军务繁忙一个医患紧急,朱定北较真起来多半是被大了九岁的兄长又当爹又当娘拉扯大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他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朱征北有许多话说不出口,但也顺着他的话头将他的身体状况,学业,洛京交的朋友,逐一了解。
不见一点久未见面的生疏。
午后朱定北吃了药便又睡下了,朱征北守了个把时辰,才被老侯爷叫到了前院书房。
爷俩甫一照面,朱征北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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