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呵呵笑了声:“怕是皇帝这半年来都没睡踏实吧。”
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干出偷换国库存银的事情,没有被任何人察觉,那么只要那人想,也随时可以悄无声息地要了他的性命。皇宫,看来也不是滴水不漏。
宁衡听出他语气里的阴森并非针对皇帝陛下,而是针对那些胆大妄为之人,想了想,也没想到实在话安抚他,便从袖兜里取出一块银元宝,递给他。
“给我银子作甚?”
话虽这么说,朱定北抢过元宝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宁衡忍笑,装作清嗓子咳了声,对他道:“劣银,不是说想要看看能够以假乱真的银子吗?”
朱定北错愕,颠了颠手中质感厚重的银子,“假的?!”
他犹自不信地将银元宝仔细地瞧了一遍,又核对金元宝下的通年宝印,剧烈摇晃中也没听到声音,便叹了一句:“不怪点银子的人糊涂,完全看不出来是假的。”
宁衡点头。
这批劣银制造的手艺实在高端,除非把他们敲碎,完全辨不出真伪。而国库的银两都是户部和工部共同制造,经过层层监管才送进国库封存的,断然没有伪造的可能,所以这批劣银出现除了有人盗换了国库存银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朱定北拿锤子将劣银砸开,果然看到里面铜粉和石粉交杂的颜色,丢开锤子他拧紧眉头道:“几千万两银子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谁也不知道谁盗取了这笔银两,又想要拿它们做什么,若是不尽早结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朱定北回头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老侯爷,老侯爷大惊,立即听取孙儿的话送信到鲜卑府。
宁衡的猜测他同样也想到了,若是那些人藏着这笔银子还好,倘若它们真的到了境外敌军手上,威胁就太大了。大靖朝除了一个叛国通敌的李平大将,朝廷里再出第二个李平,他也不会有任何意外。何况,李家在朝廷中的根基还没有断送,那些人若是与李平一样通了敌,也许这次国库的存银就是他们盗取的。
而不管他们到底披着谁的人皮,北境的边防却不能破。
朱振梁收到信之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主帅?”
朱凡吃了一惊。
朱振梁摆了摆手,又将信看了一遍,道了声乖乖:“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干出这种事,朱某人今日也是长了见识。”他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而后看向副将道:“请军师过来。”
“主帅,军师大人他……”
“怎么?还病着?”
朱振梁皱起眉头。
古朝安这一病,竟然过了一个月还没好。想到夫人昨晚看诊回来后对自己说的话,他皱了皱脸,起身去往军师的营帐。
他掀开帘子进来时,古朝安正捧着一本书神游天外,朱振梁鼻子动了动,粗声道:“什么味道,你竟能在里头坐得住,莫非病的鼻子不通了?”他万分嫌弃地摆了摆手。
古朝安冷笑,“主帅大人曾有一次雪地埋伏九天,拉屎都在自己的裤兜里解决,居然还敢嫌弃我的书香。”
朱振梁:“……放屁!是在脚边!脚边!”
古朝安收回视线,又落在了手中的书卷上。书页已经泛黄,已然古老。他身边正是一个久违开启的箱子,里头摆放着许多本书,已经被主人家冷落了许多年,那股难以描述的霉味正是从箱子里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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