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有意锻炼酒量,虽然没练回当年海量,昨夜那点酒根本不被朱小侯爷放在眼里。
贞元二十六年,开春出了正月之后,皇帝许可了长信侯爷返回祖地接手家业的奏请。十七岁的长信侯爷带着游手好闲的镇北侯世孙沿汉河往东,入海行船一路南行,前往广州宁家主宅。
此时长信侯爷一脸不满地挑剔朱小侯爷,却是因为昨日行船在扬州府临海郡停泊,朱小侯爷上了岸边撒了疯,寻了最热闹的街坊晃荡了半日,入了夜还在淮河上游河赏景与几个浪迹武生喝得两斤白酒,要不是宁衡拦着,能喝倒进河里头。
这还不算,那淮河上的红娘子他是来者不拒,要不是宁衡黑着脸硬把他拖走了,非得青楼楚馆里掏光家当作夜资不可。
朱定北才不管他这点脾气,吃了饭便拖着他船板上观景,正问到下一站的去处,端了茶点出来的宁叔听着答道:“主家那边有些急事要处理,时间上有些许出入,咱们之后便沿途赶路,途经之地也只能稍作停泊,不能上岸游玩了。”
他有意让朱小侯爷稍作忍耐,不成想后者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戳穿道:“阿衡你气性可真够大的,成天待在这船上有什么意思,你受得了我可不受这份罪。”
他还没看出来长信侯爷是这般正派人,分明他们在洛京时候花街柳巷也没少去。那时也见他不乐意吧。
宁衡绷着脸皮说:“没说谎。”
朱定北想了想,这三个月他们在河道和海上走走停停,该赏地景已看了该办的事也办妥,确实也没有其他看头,便问:“还要多少日程?”
宁叔给他倒了杯暖胃茶,笑着说:“小侯爷莫急,海上一日千里,您担待三日咱们就能抵达南海港,自南海换船沿河过两个时辰便可到主家了。”
朱定北听了高兴,又谢了他精心准备的朝食,宁叔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家主,脸上笑出一朵花儿来。
果然如宁叔所说,三日后,一行人便抵达宁家老宅。朱定北已从楼安宁嘴里听说过宁家在广州一带的威名,不曾想身临其境,单是这府邸气派便让他吃了一惊。
他凑在宁衡耳边低声问:“这宅子劝了多少地?怎么比皇宫都要大一些?”
踏上岸,那地界已属于宁家的宅用地,如此马车走了有三刻钟居然还未到内门,可想而知这块地方有多大。
宁衡解释道:“这里亦是太祖爷的故居,太祖爷亲筑的围墙后人不敢拆迁,所以就保留从前面貌。”
朱定北啧啧两声,难怪他前些年还听说入宁家不得携兵刃不得骑马的规矩,原来有这层缘故在。
又行了两刻钟,马车才堪堪停下。
宁衡喜静,没让族人相迎,因此朱定北入住时也没觉得不自在。其实回不回宁家主家对宁衡来说并没有区别,他自五岁起便开始管着宁家的账目,早几年已将宁家的产业全部接手,如今回来也不过走一个过场,祭拜先祖过个明路。
朱定北在船上待了许久,才落了地便觉舒坦,他正想打一套朱家拳舒活舒活筋骨,见宁衡有事便浑不在意地让他走了。宁衡还是不放心,将宁叔留下照看他。
宁衡来去也快,晚膳才摆上桌他就回来了。
朱定北挑了挑眉头,“莫非是劣银有眉目了?”
不错,宁衡此次南下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接手家业,而是为贞元皇帝探查劣银之事。就在三个月前,广州府银庄再一次出现了劣银的踪迹!
贞元二十三年国库赈灾存银被盗换成了劣银,兹事体大,贞元皇帝瞒下了风声,但苦查三年仍旧无果。此次总算再一次摸着了狐狸尾巴,他便趁着太后再一次给宁衡请命回广州的时候,将此事委托给他。
宁衡摇了摇头,“是有一队海上商队失踪了,家里搜寻的队伍也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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