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丁隶问。
“喝了一点。”齐谐换着拖鞋。
“还好吗?”
“你知道我的酒量。”齐谐莞尔,“怎么忽然来上海了?也不打个招呼。”
“中午吃多了散着步就来了。”丁隶说,“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误人子弟了?还罗巴切夫斯基。”
“明天再告诉你。”齐谐挂好衣服,回身时脚底晃了一下,接着推开丁隶扶过来的手径直去了卫生间。
“你以前喝得再多也没吐过。”丁隶跟过去,递上一杯水。
“老了……”齐谐感叹道,拧一条热毛巾擦了擦脸。
“你老得真快,才两个月不见。”
“所以你特意赶过来,见证这天增岁月人增寿的伟大时刻?”齐谐笑着从镜子里看他。
“生日快乐。”丁隶对镜子说。
客厅里,挂钟的分针与时针重合起来。
“我的礼物呢?”齐谐转回身,不客气地问。
“你先过来吃点东西。”
丁隶热了两碗甜汤端上来,齐谐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最近身体好点没有?”丁隶问。
“嗯。”齐谐咬一口元宵。
“嗯是什么。”
“好多了。”齐谐说。
丁隶盯着他:“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假的,大夫说没治了,顶多再活半年,叫我抓紧时间欢度时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丁隶一怔:“你别吓我。”
齐谐笑笑将左手递过去,丁隶迟疑地捏住桡动脉,平稳而有力的搏动随着体温一起传过来。
“你已经好了!”丁隶瞬间转忧为喜。
“没有,是药物的效用,一旦停药就会变回原样。”
“那多久能痊愈?”
“几年吧。”齐谐说着突然兴起,“对了,我给你说说那个大夫的事,挺有趣的。”
“替你治病的大夫吗?”丁隶问。
“嗯。”齐谐放下碗调整到讲故事状态,“那个人姓铁,出道时先是自称‘怪医铁’、‘鬼医铁’,后来有一阵迷上了日本漫画,又叫别人喊他铁男。最后等他少了一根小拇指才正式定下了诨号,叫‘断指铁’。”
“为什么他会断一根小拇指。”丁隶问。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齐谐道,“据传‘断指铁’的祖父是一位苗瑶巫医,他自小耳濡目染,习得了不少古怪招数。无奈此人心气太浮,凡事只求一知半解,苗中藏蒙几门医术全部钻研过,却都是不上不下的半吊子。至于他的医技也时高时低,治病全凭感觉,最后也不知是药量没控制好、还是画蛇添足开多了几味,总之往往在治病的同时会带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副作用。好比有人找他看感冒,吃药过后立竿见影,却忽然开始腹泻。再好比有人偏头痛,服下他的方子确实再不犯病,只是变为了一名秃顶。又好比几年前,一位黑道老大得了十分严重的痔疮,各方求医也不见好,就请来断指铁,他大手一挥、药到病除,结果……”
“结果怎么样?”丁隶好奇地问。
“结果老大痔疮痊愈后,竟从此不举!”齐谐哈哈笑道,“他恼羞成怒,当即下了追杀令,逼着断指铁一路逃到海南。荀爷听闻此事,觉得这人是个异才,便和老大打了个商量,只剁他一根小指谢罪,就此将他保进了归心堂。”
丁隶却没有笑,盯着对面问:“等你治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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