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的侧脸。
丁隶此时想起了那个女人,她是不是已经和挚爱相会,执手诉衷肠,在往后的日子共同打理着那家小店,相互扶持走完一生?
一则新闻给出了答案。
模糊处理的画面里,清丽的旗袍细细地挂着,女人用大红绸缎自缢在一棵香樟树上,长发低垂,双脚飘摇……
丁隶完全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立刻循着新闻上的地址找到那。行道树旁,果然有一家小店卖着书报,一个男人坐在柜台后面嗑瓜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是怎么回事!”丁隶指着门口的树,女人的尸体已被抬走,什么也没剩下。
“关我屁事。”男人眼皮一抬,“那女的大半夜来我门口上吊,我能拦得了她?”
“你说过要娶她,她才为了你还阳的!是不是你反悔了!”丁隶质问。
“哎哟喂,这两天怎么冒出那么多神经病。”男人一脸无奈。
“你不认识她吗?”丁隶觉得不对劲。
“认识啊。”男人说,“她前两天跑来我店里问老板在哪,我说我就是,她非不信。我怀疑这姑娘被骗了钱,还好心说要不要替她报警,她压根不理我,在门口一直傻乎乎地站到打烊,第二天我一开门,好家伙,人就挂树上了。”
丁隶心想她应该不会找错,问道:“这店里真的没有别人吗?”
男人摇头:“这间铺子我都承包五年了,就一个光杆司令,哪来的别人。”
丁隶忽然反应过来:“五年前那个老板去哪了?”
男人吐掉瓜子壳:“半夜着火,连人带店给烧了。”
丁隶立刻明白了。
原来冥婚不是指人与鬼成亲,而是男鬼和女鬼,那女人起初以为店老板是个活人,其实在她们相遇之时,他就已经死去多年了。
“这件事那个女人知道吗。”丁隶问。
“我跟她说了,她听完之后就自己出去罚站了。”
“这就好……”丁隶终于放下心来,喃喃道。
她的确没有自杀的勇气,她只是去找她的爱人了。
“唉,你说这地界真晦气啊,都死了两个女的了。”男人嫌恶地抱怨。
“还有其他女的死在这?”丁隶不解。
“原来那老板就是个女的啊,不过她平时穿衣打扮就是个男人婆,恶心的要命,三十多岁了都嫁不出去!”
丁隶的心脏骤然紧缩。
随即疑问掠过脑中:一位女性离世之后会变成男鬼吗?
他不加多想,立刻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那是它灵魂真正的模样。
☆、燕尔
新年将至。
住院部的病人大多被接回家里,剩下的或是没有人管,或是病情太重走不了,稀稀落落地躺在病床上,让人看了就备觉凄凉。大年三十的晚上,连医生护士都放假了,每个科室只留几人值班。丁隶的父母各自有家,他也不知道该回哪边过年,索性揽下了这没人干的活计,顺便享受一下职工食堂免费吃饺子的福利。
独自坐在办公室,他打开电脑看春晚,偶尔附和屏幕里的观众笑上几声,仿佛气氛十分祥和。跨年倒计时开始,主持人嘴皮利索地念着串词,纸礼花砰地爆开,一群小孩连蹦带跳冲上舞台……
他感觉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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