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池鱼之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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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莫不成未曾思虑宫中守孝三年,百官三年毋听乐么?”云三娘嗔道,“秦时楼是何名目?即便秦时楼殷实能渡得过,其他各处姐妹呢?只怕纵想洁身自好亦是不能,三郎在京时被我等姐妹视为臂助。怎地如今没心没肺起来。”

李清傻眼了。之前的确没多想,禁乐一个月当然是小事,而百官三年毋听乐的确非常毒辣。即便再过上一千年,官员也始终是场所的主力军啊,宋朝各处地官妓楼馆,其实和后世的歌舞团有几分类似,官员饮宴要是不听乐了,就去了一大半地收入来源,而按宋制是严禁官员与歌伎有肌肤之亲的,虽然肯定有,但强逼的现象绝对是少数,而那些文人士子却是穷酸居多了。只怕官府的花捐未必会少收多少,到时候很多楼馆的姑娘不卖身都不行了,因为光卖艺已经收效不够了。

这让李清很有些无奈了,咱在京城不过是为烟花女子说了些鸣不平的话,那是说话啊,嘴一张就来,多轻松,难不成真的要负什么责任?再说咱现在都是穷人了,可就算还在水云庄又怎么样。光京城里官家名册上就有上万名之多,咱养得起么?全天下呢?

而对秦时楼的影响尤其大,它本就顶着外教坊司的名义,但凡宫中有些大型一点的酒宴,都要被招些人进宫表演,以前谢大娘和云三娘就经常入宫地,可现在宫中守孝三年,歌舞?想都别想了。

京城里本就是官员集中地地方,而按秦时楼的名声,那些官员这三年断断不会登门,没谁愿意把前程毁在一夕风流上,肯定有官员会偷偷在自己家里听曲,也肯定不会到秦时楼请姑娘,惹眼啊。

秦时楼什么规模?几百号姑娘,里面其他打杂的就更多了,日用开销绝对不是小数目,这一下断了大部分地收入,肯定维持不下去,而且按谢大娘的心性,又岂会对商贾之流低头?你叫云三娘怎不替谢大娘着急?

李清不是很为谢大娘着急,这小蹄子,早说不要她待在秦时楼了,偏说喜欢歌舞,这下好了,官儿三年不准听乐,你跳给谁看去?还得为一楼的姑娘们犯愁,该!

想是这么想,不过李清也为谢大娘算计下,便出声安慰云三娘道:“三娘也无需太多忧心了,虽说现下鸣玉琴怕是难再卖得多,可旧时所得不还有十万贯在楼中么?这般算下来,每月总有三千贯让玉儿使唤,这三年自然不能象以前般奢华,节俭些也是足够了。”

云三娘听了却道:“怎好如此,那是三郎的应分钱,如今在江宁这般也是要使唤钱的,若是全贴补了,姐妹们心下也不安的。”

李清将双手一拍,却又来,咱说不担心吧,你说我没心没肺,这下咱愿意把钱都拿出来大家花花,你又说不好,现在明白了不?说总比做容易,哪有不付出就捞好名声的,就这么着也只能帮补下秦时楼一家而已,还京中众姐妹们呢,要都去管,得,她们不用卖身,恐怕咱李清就得天天卖身!

云三娘觉得不妥,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这皇帝咽气,老天爷都没招,姑娘们本来就是仗着色艺二字,这艺要是换不来饭吃,不以色事人还能怎么着?

李清可不愿云三娘在这发愁,只能好声安慰,姑娘们又怎么了?难道全天下的女人都得身体换钱?可不是个个都能吹拉弹唱,织布行不?绣花呢?当然日子肯定要过的艰苦些。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还越能看出谁才是真的洁身自好,三娘就别愁了。

只是这些话到底不能叫云三娘宽心,继续绣花都是一副忧心重重地样子,李清陪坐在边上也是无话好说,云三娘担心的是没错,这大孝三年,只恐怕是这些烟花女子最难熬了,就像水云庄那么些学艺的小女孩子一样,辛苦学了这许多年,总也希望到时候一展才艺,逃脱日日卖身的下场,好在那些女孩子年纪尚小,这三年倒还等得起。

而对那些正当红的、一身本事吃饭地姑娘就麻烦了,这人生有几个三年?风雨天天催人老,一旦韶华将去,即便想为商人妇都难了,而不趁年轻多赚些钱,像她们这样的人。社会包容度本来就很小,只恐老来无处容身。

这不是说那些姑娘们都怕累嫌劳,那些个女红针线的几乎也是个个都会。可一般人家女子安心在家做这些活计,那是她们可以正常嫁夫生子,日子有盼头,烟花女子可没这个吃苦的福分。

“三娘,让那些姑娘们都去做经商赚钱可好?只要她们能放低了姿态,何愁生计呢?要不,叫玉儿开个酒楼吧,咱这些炒菜地手艺还怕不比丰乐楼强?恩,就开个更大的,抢光它的生意!我看把秦时楼直接改成酒楼得了!”李清实在不忍心看云三娘发愁了。

云三娘倒被李清给逗乐了。“三郎,妾身也是心下放不开罢,这泼天大的事岂是我一妇人可操心地?三郎法子可行不通,即便谢家妹子首肯,开封府岂能应允?行商可是需得向官府报备的,如何想行便行?”

这话没错,对咱大宋一般人来说,行商是最容易的,像武大郎挑个担子就去卖炊饼了。还是为生计不得已而为之,可对那些身在贱籍的人来说,这“商”虽排在末尾,好歹还是四民之中,要是准人随便想干啥都行,谁还愿意操贱业呢?

见李清被噎得无话好说,云三娘倒轻声安慰起他来,“三郎,你便如此愿帮着想,亦是有心了,想是先前妾身的话说得过头了些,烟花自来辛酸地,既入了烟花这行,又岂能都盼有个好结果?只是我等姐妹中亦不乏奇女子,只怕反是她们难熬些。”

这话在理,心高气傲的,自然要受些委屈了,云三娘也说了,这泼天大的事情,一个妇人没法解决,何况咱这个吃软饭的?还是交给老天爷罢!李清好不容易等到个可以打趣的机会,当然不放过了,“三娘,如今李清既无身份,又缺银钱,还是个待人家管束的,难不成三娘觉得随了我李清,非是个好结果么?”

云三娘一听此言,羞得将手上绣品往李清脸上一砸,侧转身去强辩道:“谁个就随了你地?不过是玉儿怕若英想事不周全,由得你使性子乱来,因此才叫我跟了来,我本是为姐妹们感慨下罢了,又几曾说我自己不得个好结果。”

李清本就是为了引开云三娘的注意力,让她不要老去担忧那些姑娘们的遭遇,相处也不是一两日,这大家的心思怎么会不明白呢,他笑着将头上地丝布扯开,可那绣花针还在上面呢,扯动之中那针在他额头上扎了一下。

“哎吆,针扎了我!”李清捂着脑门大叫起来,云三娘一听李清的叫声,急忙转过身来,抱着李清的脑袋问道:“让我瞧瞧,扎到哪来?疼得厉害不?”

李清也不做声,头一低,顺势就钻到云三娘的怀里,绣花针才多大一颗,额头上也血都没见,云三娘见李清耍乖弄巧的,心知他也是想法儿宽慰自己,李清赖在怀里不出来,云三娘瞪了李清一眼,倒也没推开他了。

本来是想欣赏云三娘的羞态,可现在云三娘把他脑袋抱在怀里细细的看,李清反是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微微闭上眼,只觉着云三娘的手指在自己脑门上轻点几下,耳中听云三娘叹道:“三郎这般滑巧,怕是心思不定的,我等姐妹是否有好结果,亦为可知呢。”

李清在她怀里一个劲点头,说的没错,咱还就是不老实,没准碰个漂亮妹妹都要心思思地,所以你们要看紧点,最好天天都这么抱着看!

这可是真正的温柔乡了,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上说,和美女坐在一起,这时间就会过的快些,他可不知道要是把头埋在美女怀里,这时间就会过的更快!所以李清觉得只那么一小会功夫,天色便暗了下来,云三娘这才惊醒道:“原是这般时辰了,绣花都不能了,若英这丫头半晌未见,不知去了哪里?”

话一说完,又像醒悟了什么一般,一张俏脸飞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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