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眼睛，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斑驳而美丽。
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一直在想，上帝给了这个人完美的外貌和三Ｑ，甚至给了他完美的背景和天赋。
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呢。
他一直很想问问元源母亲的事情，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里都会闪过这人当时坐在吧台前，落寞的神色。
蓦地心里一疼，就什么也不想问了。
“喂。”元源突然开口问道，霍敦一愣，下意识看向他。
元源趴在桌子上，看不见脸，只能听见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有些听不清：“你和顾为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教练和队长啊……”霍敦下意识地回答道，突然意识到这个人问的问题很是奇怪，转头看向他，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元源半天都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些在意。他看起来，好像很在乎你。”
这一句话让霍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无数个画面，霍敦扶住额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嘴上略微有些敷衍道。
“……你应该是想多了。”
“他是你初中的学长吧？你最开始说很羡慕所以加入游泳队的学长，就是他吗？”
这个问题犹如当头棒击，让霍敦一下子哑口无言。
这个人，是怎么猜到的？！
元源却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似乎今晚的话格外的多，一下子喝了一整杯酒下去：“稍微猜一猜就能猜到……你也是不会掩饰的人，有时候还真的很担心你会不会哪一天就被人卖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似乎还有几分沙哑：“你喜欢顾为吗？”
霍敦彻底呆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元源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更没有想到还是直接问自己喜不喜欢顾为。
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元源似乎笑了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呢？”
“父亲对母亲不是喜欢，他上个星期还在跟我说，让我不要说中文，因为这是母亲的语言。甚至我对母亲，都不是喜欢，我经常想……如果我的母亲不是她……如果最初生下我的人不是她……该多好？”
看着埋在自己臂弯里的元源，霍敦几乎觉得有些想要上去抱抱他。他伸出手，想要安慰他一下，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僵硬在半空中，再悻悻地收了回来。
“我……不知道你父亲对你母亲是什么感情，但是我觉得你对你母亲，是爱的。”
霍敦道，看着远处趴在桌子上的元源道：“爱得太深，才会因为没有她的陪伴而感到痛苦和怨恨。”
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霍敦唇边勾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呵呵。”元源突然笑起来，抬起头，已经是满脸通红，眼睛都有些发红，但却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霍敦，嘴上含糊不清地说着：“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那我……”
这句话没说完，元源就往前栽了一下。
霍敦在看见这人满脸通红的时候就已经暗道不对劲，此时赶紧伸手接住了这个人。
身体寒冷，但却不是冰冷，霍敦有些吃力地走到他身边，发现这人还睁着眼睛，只是已经满眼迷茫，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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