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
这个人额头上柔软的头发显得很没有精神，在粗毛线的帽子里有些纷乱，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柔软的头发，似乎是想要给他理整齐一些。
下一秒，他突然就撞上了那双湛蓝色的眸子。
直到这一瞬间，霍敦才真的觉得，都无所谓了。
原来自己这么紧张地跑过来，不顾一切地到达他的面前，不是为了让他留下来，不是为了让他在自己的耳畔继续呢喃着爱语。
他只想再看一看这个人这一双，比世间一切都要好看的眸子。
仅此而已。
他看到那眸子里闪过一万种情绪，是震惊，是不可思议，是喜悦，是复杂，是隐忍，是悲伤。只有这个人眼睛，才能包容下那么多，那么多的情绪吧。
霍敦没有收回手，指腹缓缓地拨开元源额头前的乱发，眼神非常地平静，淡淡地跟那片星空对视着。
元源蓦地抓住了霍敦的手腕，冰冷。
那么熟悉的温度。
他缓缓站起身，将霍敦的手腕攥在手心里，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这个人如同桃花一般，不妖艳但是却格外动人的眼睛上。
第一个开口的是元源，声音低哑。
“你……”他想说，你怎么来了。但是他不敢问。
霍敦看着这个人始终都是震惊的神色，不觉心中有些打鼓，甚至连脸颊上都染上了一丝红晕。他悄悄地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一面提醒自己：只有不到十分钟了，一定要把话说完。
可是话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其他的句子。
“你……要走了？”
元源的眼神有些暗淡：“嗯。”
霍敦低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问：“……是你父亲让你回去的吗？”
“嗯。”
“怎么不让昌恒的人来送你？”
元源的眼神一直看着霍敦，专注而温柔。
“他们一来，你们就知道了。”
微微一愣，霍敦复杂地抬起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让我来？”
元源沉默了，他的眼睫微微下垂，突然松开了霍敦的手腕，转而扣住了他的手掌，十指相扣，再紧紧地握住。
元源将头埋在了霍敦的肩膀处，似乎在贪婪地呼吸着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声音闷闷地。
“我怕你一来，我就不想走了。”
霍敦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上已经写满了悲伤。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就……不要走啊。”
元源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似乎是噗嗤笑了一声，随即道：“……我还真没想到你是来这里挽留我的。”
“我本来……都已经放弃了。”
心尖微微一颤，霍敦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放弃什么？”
元源淡淡道：“放弃你。”
一下子仿佛被挖空了心脏，霍敦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为什么……”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他再也不愿意喜欢自己了吗？
元源似乎有些担心身边的人来人往，一直不敢做出更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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