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下（2 / 2）

舒颜现在就只是靠着对过去的回忆来使自己存活。好长好长的时间她的记忆都是空的什么都记不起她以为所有的曾经都被遗忘了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忽然记忆复苏她终于流泪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活着。

寂寞的时候生不如死。

舒颜每天都会看着窗外看窗外的蓝天窗外的白云如果下雨了就看着一滴一滴的雨滴目光呆滞无神常常就这样子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天色暗了程海也回来了。仿佛是在对天空许下了什么愿望才需要如此虔诚的膜拜日复一日望眼欲穿了望穿秋水了可还是在望着望着。有一种遥远得不可捉摸的感情再内心萌生舒颜想着她可以等到吗？

程海每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睡觉早上七点多起床舒颜常常在他睡着的时候看着他漆黑的夜色里清晰地看着他的脸颊轮廓这样的近近得她不敢相信。她看着他白天的时候他总是不在现在他回来了舒颜终于可以放心地看着他守着他了。她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他的脸他的脖颈他的五官她怕她忘了这样即使他不在的时候她还是可以想着他的。

程海让她不要总是呆在屋子里要出去走走去电影院看看电影什么的。可是舒颜说电影应该是两个人的电影院不是一个人可以去的地方。他默然他是无法答应她的即使这个要求是这样的简单与卑微。舒颜亦是默然她是不该这么唐突地说这样的话的。他们只能这样一个继续做公司老总一个继续留在家里寂寞。南来北往天各一方。

别人都说一个人不会懂另一个人懂了就不寂寞了。舒颜知道是的是这样的。她知道他喜欢蔷薇他却不知道她喜欢百合。她能想到他所想的他却不能。她是卑微的。满屋子她送给他的蔷薇百合从来没有一枝。

早晨舒颜送他的时候给他系领带她忽然有想勒死他的冲动但庆幸只是冲动否则她就活不成了。

他吻过她。她给他送别。

五、

舒颜怀孕了。

她对程海说的时候很小心很谨慎一脸的平静她晓得这个孩子是不允许被生下来的只是她还有一丝残留的奢望。

他很久的沉默然后问她你想把孩子生下来吗？

她点头她是想生下这个孩子可她点头的动作却是那样的无力。舒颜说孩子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你可以放心的。我只是想生养下这个孩子请你答应好吗？她的语气仿佛孩子只是他的生养下孩子需要得到他的允许可实际就是如此若是他不答应舒颜就无法生下孩子。他不允许的话她也只有顺从不管是怎样的结局她已经尽力了孩子不会怨她。

可是程海始终没有说辞。

很久之后他终于点头。

他点头的时候舒颜的心里有针刺的疼痛。

后来的日子舒颜就不会再那么寂寞了她不再是一无所有了她终于有了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的孩子她将要生养的孩子。她可以不必一个人孤单她可以和孩子说话也许还听不懂可只要舒颜懂得就行了。她为了孩子出门散步去图书馆里看各式的育婴书籍在每天早上喝一碗小米粥。

舒颜开始感到幸福了这种幸福不是程海给予的而是她自己是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等他不再是舒颜唯一的守候还有孩子。

她开始微笑了。孕妇的微笑对孩子是有好处的。她有了依靠有了幸福不再寂寞这个孩子带给了她这么多的好她感激不尽就这样让时间安然走过。

在被送往医院之前舒颜并不知道自己会难产可是当医生说孕妇和孩子只能保存一个的时候舒颜还是选择了孩子。她想在这个世上她活的够多的了即使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一个废人应该是到了生命的终点了换孩子一命。

孩子他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过他应该来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她来不及去寻找的去等待的孩子可以完成可以替代她。

医院的外面此刻应是充满阳光的吗而孩子的笑容也该如阳光那般的灿烂温暖吧。听说初生的孩子都是上帝的天使他们的笑容可以感染和拯救一切罪恶不幸那么是否也可以拯救她的罪恶？

程海是答应了生下孩子的如果舒颜不在了他会照顾孩子的对吗？

舒颜不知道可她别无选择。她不能选她自己她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她也不想再走下去了她累了她寂寞了她不再年轻了她想解脱一辈子解脱。

想死是很简单的想活下去却很难很难没有足够的勇气与信仰舒颜已经不想再活了。她曾为了程海活过曾为了孩子活过现在她终于累了可以逃避一切了她可以很安然地离去。

六、

舒颜因为难产死去而孩子也没有能活下来。

其实按照医生的正常医术两个人都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在手术之前程海给了主治医生一个大红包然后说了一些话。医生只是照做而已。

他觉得舒颜要的太多了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可是孩子他决不允许生下之前就曾经有女人以此来要挟他他是商人不会容许同样的事生第二次。

所以有了一场医疗事故。

舒颜离开的时候别墅里的蔷薇花开得异常的妩媚妖娆。

粉红色的花瓣。

暧昧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