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祁崝。一开始他还有耐心等待,时间再长一点他忍无可忍之下跑到对方的军区驻地去找人,却被告知祁崝已经退伍转业。
直到三个月前的那个周末,他第一次被上级借口叫来这里,见到现在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用审问罪犯的那种方式逼问他说出祁崝的去向。但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祁崝是什么时候和这种部门扯上了关系。
而之后,每周他都不得不来这个地方,接受相同的例行询问。
说这是询问似乎已经有点不太恰当。
这个词意中性的字眼完全没办法概括他在此感受到的那些恶意揣度与蓄意折磨。与之相对的则是他日复一日对此感到的痛苦与疲惫。
这种痛苦与疲相当大的消耗了他的精神。或许这就是那群人所希望的。
希望他在这个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所谓问询里支撑不住,然后——
说出那个人的去向。
只是……楚晏在心里苦笑,说实话,他都不知道在每周都要来总部接受一遍这样的折腾与他真的——完完全全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这二者之间,是哪个更让他感到痛苦。
他与祁崝认识快要二十年,在同一个家属区长大。
祁崝是典型的大院出身的性子,少年时叛逆无法无天,交了一群混混样的朋友,谁都管不了他。若不是高中时候,他父亲突然病重,祁崝不得不天天往医院跑,楚晏不知道在那个年纪无所顾忌精力过度旺盛的少年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后来,祁崝父亲去世,他高中毕业之后便完全不出人意料的去当了兵,在部队里被磨练成一个强韧坚毅的男人。
当然,除了楚晏之外,没有人知道祁崝的反骨并没有被消磨,而是隐匿起来,变做对待最亲近之人的暴戾与喜怒无常。
祁崝父母早逝,年纪很小就进了部队,又因为一些原因和少年时的朋友统统断交,他的社会关系很简单,算来算去,所谓最亲近的人其实也只有楚晏而已。
因此也无怪国安的人会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揪着楚晏不放了。
“他不太和我说他自己的事。”楚晏有些艰难的说,“我们很少正经聊天。”
对面发出一声类似漏气般的嗤笑声,“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太亲密,不过是酒肉朋友?”
“不……”楚晏的心抽了一下,受惊似的抬了一下头,又无法支撑似的垂下去,“不,只是祁崝不是多话的人。他很固执。”也更习惯于用行动来表达情绪。
对方点点头,难得的对楚晏所说表示赞同,接着又揪着几个小细节问了他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逼得他不得不去回想和祁崝有关的一切。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最后他从被翻搅得一片浑浊的记忆海中挣扎出来,近乎脱力的轻声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喃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
对面人的气息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审视他的状态,过了一会才盖棺定论的说:“那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他拉开椅子站起来,身上一瞬间失掉了逼问楚晏时候的那种冷酷感,无论多少次这都让楚晏有点适应不能的恍惚。
他伸出手,“楚警官,谢谢配合。我们下周再见。”
楚晏也站起来敷衍与他握了握手,只感觉自己的脸僵硬的厉害。
直到走出这幢大楼,坐进自己的车里,楚晏终于无力维持一直故作镇定挺直的脊背,垂着肩膀将脸埋进手掌心里。
每次走进这里前,他都要反复告诫自己这回一定要保持平静专业,不过是回答几个千篇一律的问题而已。可也每次都是无用功。他猜想自己最后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才会就这样被轻轻放过。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只是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失去联系而已,但实际上,自从祁崝失踪的那天起——
他就被他的主人弃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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