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畸形的暗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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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蝶不敢再想了,她的心再也没有心思想汪德全,汪哲的眼睛在眼前就如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她不由得站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脚步越走越快。

汪哲的眼神能让很多女孩子痴迷,冷峻中显着稳重,深邃里透着绵绵的情感,高高的个子足有一米八十,整齐的头发往后拢着,不是那种油光锃亮的,而是蓬松,显得帅气又成熟。但此时汪哲却没有心思打理头发和眼神,他从母亲那里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父亲的影子,想着的就是父亲现在是不是该睡觉了?

“哥,还没有睡?”茗烟静静地站在门口已经很长时间了,秋天的露水已经让她的秀发上有了水汽,秋风让她的肩膀有些颤抖。汪哲心疼地走到身边,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茗烟的身上,小声说:“茗烟,你怎么来了?”

茗烟的泪水开始还是噙着,现在终于落下来,扑到哥哥的怀里就哭起来。她哭父亲的牢狱之灾,也哭哥哥这种瞬间颓废的样子。她喜欢看哥哥意气风发的神态,那是哥哥最帅的,哥哥从小就是自己的榜样,虽然汪哲小时候多病多灾,可是聪明,《三字经》和《论语》都能倒背如流,还有汪哲小时候就勇敢,看见了狗也不怕,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哥哥就是茗烟心中的英雄。(好看的小说)

这个英雄没有经天纬地的事迹,也没有英勇杀敌的慷慨,但茗烟却认为如果不怕狗就是天大的英雄。

四岁时候被一条黑狗追着,佣人们都吓坏了,出啦喊叫谁都不敢上前。那是一条很凶猛的狗,几乎和汪哲的个头差不多少,茗烟吓得只顾着哭了,跑了几步就忘记了再逃,这个时候汪哲却勇敢地站在妹妹的身前,掐着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黑狗犹豫了片刻,还没有想好眼前这个小男孩是什么意思,佣人们就赶上来了,如果小主人有了伤害,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想明白这个道理,大家也都不害怕了,人多势众,黑狗夹着尾巴逃跑了。

从那个时侯,茗烟就对这个哥哥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从小在心里就认为没有哥哥做不了的事情。哥哥是勇敢的,虽然直到长大了,从暨南大学毕业的哥哥才长的魁梧,但是在茗烟的眼里,汪哲一直是高大的。

从孩提到少女,尤其是到了女子学校学习,她再也没有以前随便就进入哥哥的房间,随便在哥哥的身上撒娇了。在这个清清静静的少女的心里,似乎埋下了一颗种子,她不知道叫什么,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应该的。汪哲是自己的哥哥。

她在心里一直不停地喊着这句话,可是这句话的力量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却又像一堵墙那样厚实。

这次终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哥哥房间,毫无顾忌地扑到哥哥的怀里哭泣,她哭得很悲痛,里面有父亲的不幸,似乎还有些什么,可是那是什么呢?

她不敢去想,她紧紧地抱着汪哲,汪哲的手臂也很有力量,父亲的遭遇就是汪家的遭遇,他自从父亲被宪兵队带走,很有力量的手臂似乎消失了,可是此时抱着茗烟,他的眼泪和力量顿时都有了。

眼泪流了很多,他记不清多久没有流泪了,但他抱着茗烟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拒绝金智坚的求婚呢?难道……

汪哲手臂更加有了力量,似乎要把这柔弱的身躯贴在自己的身上。茗烟忍不住呻吟起来。这一呻吟让汪哲顿时迷失了,他含着有些咸涩泪水的嘴唇像是寻找什么,慢慢靠近了茗烟娇嫩的红唇,那种引力越来越强烈,刚一挨上,汪哲大叫一声,松开茗烟,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茗烟心里茫然地看着哥哥跑出去,心里也空了。她隐隐冲出胸口的情感赶紧收回来,她的眼泪止住了,可是一种酸涩却涌上心头。她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从来也没有尝过,但心尖的痛楚难以言喻,针扎似的痛,又如轻轻地一抹的痒,她恨不得立刻就伸进手去搔几下。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哥哥的房间,幽魂一样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她哭不出声来,心里却下起了雨,那是一场酸雨,淋湿了整个心房,包括整个房间,从门口的紫铜色的榆木门到雕花的床榻,从桌子上的白瓷青花杯到床榻的淡青色轻纱上的紫丁香。

她轻轻解开胸衣,赤身躺在床上。就如一个婴儿,徜徉在过去的记忆里。汪哲哥哥调皮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说是玉兰似的白,春笋般的嫩。她笑哥哥,笑哥哥油嘴滑舌,可是此时她真的希望哥哥油嘴滑舌,为什么长大了,嘴也不油了,舌头也不滑了?

她吮过那个滑滑的舌头,还是小时候,十几岁的年纪,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还说脏极了,口水都掺和在一起,长大了,为什么只能品尝酸涩的泪水呢?

她开始祈求来再多些阳光吧,让自己的心灵都晒一下,这种阴潮的酸涩她已经承受不了了。可是上海滩的阳光似乎很吝啬,总是羞羞涩涩的,一如茗烟的眼眸,被晨雾遮掩得七零八落,还多少有些缠绵的景象。红红的日头在雾气中升起来,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炽热,漫天的阴霾让这个生龙活虎的上海滩似乎没有了生机。

汪哲似乎连喘息都要借力,他还没等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苗苗端着早餐就站在门口,她不敢笑,汪家都沉浸在泪水里,汪德全还在牢里,她不知道是不是想笑,脸上看着汪哲的样子,赶紧就放下饭菜去给他端水洗脸,可是汪哲的脸刚洗净,佣人就送来请帖,大奶奶让他来定夺。汪哲接过来一看,不只是气还是愤怒,手中的毛巾都掉在脸盆里。

南造云子的邀请是必须去的,她的手里掌握着父亲的命,汪哲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把头发梳理整齐,传上西装,摸摸手里的存单,似乎感觉分量轻了些,又从箱子里取了几张,这才让司机开上车直奔日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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