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分明是因为片刻也不舍得与那人分离。
司马愈只记得此人是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却未免太过刚直,不解风情,又不知情识趣,若说谢瑢对这青年当真生了什么念头,简直有眼无珠。
然而时隔大半年重逢,人倒还是这个人,依旧俊朗刚直,不解风情,为何见他一笑,听他开口,司马愈顿时喉头一紧,只觉百爪挠心,竟生出了要将他狠狠压榨玩弄的荒唐念头。
继而神思一凛,收敛了散乱心神,心中却隐约有了猜测。
二人都是心思各异,自然话也少了。
待谢瑢面过了圣,迈进宣光殿这间厢房时,便只见二人相坐无言,各顾各地喝茶吃点心。
陆升手边一盘糖渍姜片也被吃掉了大半,谢瑢不觉莞尔,走近了按住陆升正往口中送的姜片,“什么东西,吃得这样津津有味。”
竟径直将一旁的太子殿下给视若无睹了。
陆升回过神来,呆呆看一眼手里的姜片,方才察觉满口辛辣,涨红了一张脸猛灌茶水漱口。谢瑢便下令道:“沏杯乌龙茶来,酽浓些才好去味。”
内侍慌忙去了,一时间房中忙乱,将司马愈晾在一旁。
司马愈也不在意,只笑叹道:“果然世态炎凉,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如昫,我真伤心。”
谢瑢抚着陆升后背,待他缓过气来,又喂他一颗冬瓜蜜饯,这才笑道:“太子殿下这玩笑开得大,臣惶恐得很。倒不知太子殿下特意等候臣,是有什么要事?”
司马愈本就是说笑,如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方才笑道:“行了,不同你说笑,有人想见你,身份所碍,不便召见,只得求我带你去。”
谢瑢道:“既然如此,就请太子引路。”
司马愈噎了噎,不由喃喃道:“如昫,你不必同我生分,叫什么太子……”
谢瑢道:“往常叫世子,如今叫太子,顺理成章,谈何生分?”
陆升被晾在一边,也不做声,只低头喝茶,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木雕。
司马愈只得闭上嘴,为这二人引路,顺着弯弯绕绕的九曲桥,越过烟波浩渺的湖水,穿过黄叶落尽的竹林,走了足足一炷香时分,亭台楼阁渐渐没了踪影,四周愈发荒凉起来。
在陆升怀疑这太子殿下莫非要将他二人寻个僻静处杀人灭口时,眼前才显出了一座白石黑瓦的小院。
院中宫女听见动静,前来开了门,立在门廊下盈盈一福:“见过太子殿下、安国侯、陆大人,太妃娘娘正等着你们哪。”
司马愈笑道:“父亲喜欢安国侯,拖着他多说了些话,来迟了。”
那宫女只笑了笑,不敢接口,便低头行礼,迎接三人入内。
那庭院幽静整洁,但进门不见照壁,地上却有成块成块的菜畦排列得整齐,此时深冬,枝叶大多枯萎,倒看不出种了什么,但这位太妃如此能享民间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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