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起来,连忙小跑着想去书房打电话,走了两步,骤然想起阿业,转头再看去,那雪花纷飞的庭院里哪里还有人影。算了,让这孩子冷静冷静也好,反正他派了人跟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
一场大雪落下,黑夜也亮如白昼。
季业一气之下冲出去家门,跑出去很久才发觉下雪了,脚底很是刺痛,不知什么时候有些瓦砾碎片刺进脚底,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身上只一件单薄的衣衫,他哈气成雾,最后还是无奈进了一家成衣店,在店员异样的眼光里,买了一件大套,一双皮鞋。
下了大雪的路道上连平日里最多的黄包车夫也很是少见,好些店都没开门,季业不想回家,如果连哥的反应也这么大的话,家里没有一个人会同意他想去日本的决定。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脚底还是疼,但是疼着疼着竟也习惯了。
去哪里都好,反正他是不想回家了,总感觉现在的那个家无比的冰凉,回去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季铭拨了紧急电话,救护车的车鸣声响彻,一家人慌慌忙忙的将吐血昏迷过去的季母台上车,送往医院。医院立刻就安排了紧急手术,一家人第一次聚集到平日里最讨厌的西医院里,季父捂着鼻子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亮起霓虹灯的手术室。
“阿铭,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季父好像一下子苍老很多,他和季母算是少见的两情相悦的包办婚姻,一辈子和和睦睦,从没有吵过一次架,季母温柔体贴,从不大声说话。在季铭的记忆里,季母大多数时候都是柔柔弱弱的站在旁边,就连咳嗽也用手帕捂着嘴,眉头微微蹙起,一直多病多灾的。
“父亲,您不该这么想。”季铭知道,季父是在怕,他怕因为自己的固执和对西医的偏见害了季母。他温言告慰,但是心里也没有底,母亲这次的状况不比平常,“会没事的。”
手术室门打开,季父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焦急问道:“怎么样?”
护士戴着口罩,手里拿了一份单子大声道:“情况比较紧急,出血较多。您是病人的家属吗?我们需要给病人输血,但是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请问有病人的直系亲属吗?”
季父一听状况不好身子就摇了摇,被季铭从身后托住身子才算站稳了。季铭知道耽搁不得,直接伸出胳膊作势撸起袖子回答:“有!我是病人的儿子,可以抽我的血。”
“不行!”反应过来的季父立刻打断季铭的话,他的话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阿业呢?让阿业来!”
“阿业……”季铭的喉咙有些酸涩,但是被季父捏着两臂的他还是答道:“阿业他跑出去了……”
“什么?!那个逆子!”季父的声音拔高了一节,他气得满脸通红,显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件事,心里说半点怨气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他……他要气死我啊!”
“哎哎,你们不要在医院闹!到底有没有病人直系亲属,里面等着输血呢。”护士大概见惯了这种吵闹,拧紧了眉尖锐的女声盖过了季父的声音。
“有,有!”季铭制住住季父的怒火,冲护士小姐一笑,连声道。
护士小姐被这一笑晃花了眼,这才发现面前的青年长得很英俊。顿时就变了一副样子,理了理护士服,温柔的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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