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澧兰不用揣摩卫子臻的心,因为在他面前太过澄澈,无需捉摸。
他懒得问一句“将军,你舍得吗”,他不想在此刻激怒卫子臻。毕竟,他要留在这个人的身边。
人的自信和骄傲,在大起大落之后会摧折,会凋零。此时的谢澧兰,早已没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连他的身份都失去了,眼下的这一切,除了闫风和那群只认他的影卫,都是属于谢澧兰的。
他,无畏。
谢澧兰拉开了卫子臻的衣襟,伤痕交错的胸肌,在烛光幽淡的光影之中袒露原形。狰狞的刀口,滚烫的血液仍然没有止住。原来,伤得这么重了。
“将军,我替你包扎吧。”
他的声音很软。
对于旁人来说,便近乎于妥协。可惜谢澧兰这个狡诈如狐的少年,从来就只会虚与委蛇,学不来妥协。
可卫子臻能拿他怎么办?
要杀他,早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无妨。”卫子臻拂开少年摁住他胸口的手,冰冷的唇绞住了谢澧兰的唇肉,舌尖沿着齿关一路抢关夺寨,深入腹地。
很快,少年软成了一条纤细柔长的柳枝,呼吸紊乱,面颊上沁出一缕薄红和轻汗。
他无数次被潮水拍打到岸边,身下是细软的流沙,被他抓出了无数花瓣交缠的褶痕,两个人低哑的喘息声在空冷的寝房里匀开,血液的腥甜绕在两人的身边,一寸寸沁入皮肤之中,将心底最真的渴望勾引出浮面。
潮散后,一弯新月如钩。
夜色潺潺若水,肆意在薄寡的一层晨曦里余韵难散。
卫子臻疲乏许久,撑开眼睑之后,只感到胸前有些蜇痛,他坐起身来,才发觉胸前已经缠上了一圈白色绷带,身下染血的床褥也换了新的。
身侧空无一人,床褥已凉。日上三竿,塞北的阳光在地上抹匀了淡淡的金粉。
他扶着发胀的头,想到昨晚的一切,慢慢地,身体便僵住了。谢澧兰那么恶劣,将他的阿九尸身尽毁,可他竟还……
胡思乱想了一瞬,谢澧兰端着一碗清汤走进来。从未见过这个倔傲的少年认真地服侍过谁,可从昨晚开始,他一直对他很温柔。
谢澧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卫子臻怔怔的不说话,唇角下拉。
“谢澧兰,你到底要什么?”
这个少年让他越来越看不透,猜不出,他的意图让他觉得是雾里看花,少年善用这一切不规则的手段,攥着他支离破碎的那颗心,微笑地将它无数次捣碎了又缝合,再继续捣碎。
他无法告诉谢澧兰,在这次北征的路上,他脑中无数次划过的笑靥,全都是他的。
他笃定言爱的人,留在他记忆深处只剩下那一道孤傲冰冷的清影。
“我要的,我已经得到了。”谢澧兰将汤碗托起来,清隽的眉目,将那分迷惑人心的妖色尽数藏起,他的声音笃定至厮,“我说过,我要将军的这里。”
一根修长莹玉的手指抵住了他的胸口,熟悉的心跳在搏动。
昨晚,他曾无数次感受和领略,他们交织的心跳。
“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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