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将军前些时日还掐着谢某的脖子,想要我的命,转眼又毫不设防,难道不怕我夜半起身,拿匕首扎入你的胸膛?”
他总是会温柔地煞风景。
卫子臻偏过头,不愿理会他。
谢澧兰表现得有点失望,“原来,将军心里,我还是没有一个死人重要。”
“谢澧兰,不要提他。”卫子臻喉结一阵发抖。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平生最恨北燕人?
不要一直提醒我,阿九是死在你们的阴诡算计之中,阿九的,连同我父母族人的,这些仇恨不共戴天。
谢澧兰毫不觉得卫子臻这句恐吓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这和他手中的兵刃很不相配。上次谢澧兰被他拿剑堵着喉咙时,可不是这种感觉。
他勾唇道:“我想知道,独孤九被葬在什么地方。”
卫子臻眸色一沉,他起身推开了谢澧兰,“你没有资格……”话音未落,随着谢澧兰那身子一歪,他肩上的狐裘随之滑落,裸出那两片初月生云的肩,他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白,卫子臻只要用力一点都会掐出红痕。他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声,别扭地移开眼去。
但他觉得整个人都开始燥热了起来。
“我没有资格知道?”谢澧兰从他身后溜过来,手搂住他的两臂,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卫子臻很快耳朵也是一片旖旎的红,少年浅笑,“你信不信,只要我想,这个问题我绝不必经过你才能得知答案。”
“我信。”卫子臻对这个狡诈的少年无力地摁住了额角。
谢澧兰的唇在他耳垂上碰了碰,便从容地拖曳着纤华不染的白袍起身下榻,他更衣的动作很儒雅,温文翩然,不知为何竟让人心起邪念,卫子臻颓丧地觉得中毒的一直都是自己。
他正要起身。
谢澧兰却伸掌摁住他的肩,卫子臻微愣,少年俯下身来邪恶地笑道:“镇北王要不要掀开被褥,检视一下昨夜王爷恬不知耻的罪证?”
腾——
卫子臻的脸全红了。
羞赧得宛如一个小媳妇儿的卫子臻并不多见,谢澧兰调戏了他一把,大约有点得意,眉梢带笑地扬长而去。
卫子臻深呼吸,闭眼,手轻轻颤着,将那被褥一把掀开。
结果却是——
什么也没有。
难道昨夜谢澧兰亲自将弄脏的床褥都换了?
想到这里,卫子臻的脸更红了。简直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谢澧兰走出大帐,与月光相皎洁的素色的袍服,衬得少年肌肤光泽似玉,乐轻似乎都呆怔了几瞬,但想到这个少年的身份,干干地咽了口气,不敢多看。
谢澧兰瞥了眼乐轻,他身后千帐矗落,劲松梅枝的身影,独有一份傲然的味道。
他想,卫子臻身边大抵也是物以类聚。
“乐将军安逸得让人心中惴惴。”他不咸不淡地开场。
这话怎么说来的?
乐轻有点难解,“谢公子,你有什么看不惯的?”
谢澧兰拂开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碎发,眉目淡如山水,“乐轻将军这么安逸,难免让谢某人怀疑,镇北王要强攻嘉雪关?”
“……”乐轻的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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