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什么不敢?谢澧兰,你敢这么言之咄咄忤逆我,本王早该打了!”说罢又是一掌。
以卫子臻的武力,要是真要动手,细皮嫩肉的谢澧兰此际应是皮开肉绽。但很显然,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同样不容忽视的是,卫子臻在战场出生入死,凭的都是真手段,他下手的轻重……
谢澧兰闷哼了声。
“卫子臻,你敢动孤一根毛发,你……”
少年的眼底蕴着一抹倾城的水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含烟似雾,楚楚的微蜷起来,宛如一只受惊的幼兽。
卫子臻的掌顿了顿,他不咸不淡地盯着谢澧兰后脑披散的一池墨湖般的青丝,道:“连‘孤’都出来了。”
“孤本来就是北燕的皇子!卫子臻,你敢这么对我……”受惊的少年呜咽起来。
卫子臻何尝不知这个狡赖的少年又作伪骗他?
可他就是会心软,就是会不能自抑地想要怜惜他……
他垂下目光,替谢澧兰掀开白蟒锦纹的绣袍,果然那片鱼肚白的臀肉已经红肿了起来,他暗恨自己下手失了分寸,小心地替他穿上亵裤。
谢澧兰察觉到他已经不想动手了,委屈和辛酸一通发作出来,他噙着泪水哼哼唧唧,卫子臻更纠结了,连替他套衣衫的手都在颤抖,甚至开始害怕自己粗粝的满是老茧的手会咯伤谢澧兰细嫩的肌肤。
“兰兰……”
“你这个粗鲁的北蛮子,别跟我说话。”
少年眼泪汪汪,他哭出来水光淋漓的,比柳荷衣的楚楚风韵还要惹人怜。卫子臻头一回见到谢澧兰哭,他阵脚大乱,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往那个地方放。
“兰兰……”他要去替他拭泪,谢澧兰挥掌打掉,“兰兰……别哭了……”
“卫子臻,我提点你截下平项远押送的玄铁,替你说服了那群铸剑师帮你铸剑,可是你居然打我……”谢澧兰娇弱得像一丛随时会折花远逝的幽兰,攀住他的脖颈叫呼吸吐到卫子臻的颈边,委委屈屈地将唇瓣一张一合,淡淡的冷香沿着下颌直窜入卫子臻鼻翼之下。
但卫子臻却是一怔。
他赶去阻止自己杀那些人,是为了自己?
“我……”卫子臻动了动唇,悔恨地将谢澧兰抱紧了,“是我不对。兰兰,都是我不对。”
说来这里,谢澧兰愠怒地翻掌将他一推,镇北王顺从自家兰兰柔弱的手劲儿滚翻在榻,谢澧兰抹着眼看他,“卫子臻,我恨死你了。”
说完自己都是一阵恶寒。
独孤珩啊,你到底是在跟你一手捡回来的乞丐说些什么?娇嗔软语什么的,是太入戏了?
谢澧兰抱着两臂一抖,瞪着满脸惶惑的卫子臻,捡起散在床褥间的月光色的氅衣,匆匆披上身了,便往帘外走去。
这一路奇异地没有人来招惹他。
卫子臻自然是不会追来的,卫子臻帐下的人方才见识了谢澧兰如何威逼利诱那群铸剑师倒戈相向的,大感惭愧,方才听到镇北王帐中动静之人,更是已远远走开。
谢澧兰没方向地走到一株胡杨树下。
干秃秃的枝桠遒劲百态,簇拥着满树冠状的雪花,斜逸的主干摇下一地碎玉乱琼。
树影里似乎有个声音:“殿下这是对卫子臻动心了啊。由来情字最惑人。”
谢澧兰翻了翻嘴皮,漠然地死不承认:“不可能。孤曾与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两载,也从未有过半点旖旎的念头。”
躲在树里的闫风摸着下巴道:“殿下这不是自说废话么,当年的卫子臻就是个一窍不通的乞丐,殿下何等眼高于顶之人……只不过如今呢,他战功赫赫,拥兵自重,对殿下却死心眼地一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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