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能用的那几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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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我了”?……什么意思?马阳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着这句话。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一个月里,女人总有几天是不能让男人“用”的。他想笑,想拿大宅开开心,但看看大宅那气哼哼的样儿,只好也就算了。

“找什么了,治这么大气?”他拿起影集翻。

“《花卉》杂志要给我开个专栏,发照片,我费多大劲找出来,一转眼儿,没了!成天简直我不用干别的!净他妈找、找啦!”

马阳笑笑。这时他在影集中间一页停下来,没想到这张照片大宅竟还保留着,他和大宅两个少年人的半身合影小照,他看着,不觉想起了以前……

那回马阳受谢丽娟之托,去看望她的美术指导老师龚尚元,找到了龚老家,一进门他们却都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奢华,是种绝非铜钿气的奢华。初始他们还愣怔怔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及至最后看见了那盆花,那盆安安静静、端庄儒雅地安居于花架上的“大霓裳”时,他们才猝然明白了。全然过来人的神情派头蓦然消散——他们原以为是再没有没见过的世事,再没有没经过的沧桑了,然而这一羽小小绿荫,这一方清凉世界,却让他们的悟世之感即刻归为零位。他们呆然坐下,两眼散神而又专注,半晌无言。

良久,祝大宅缓缓站起了,走到花前伸出手去,手指抚在花盆边沿上。马阳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那手指在发着微微的抖颤,从那纤纤抖颤的手指上,马阳听到了一阵情感的激越的潮声,并且他也感到了一种共振,那振波如乐声般在他胸室里回荡……

目光又在照片上勾留了一阵,终于淡淡地抬起,像合起一本小说一样,他合起了影集。他没有激动得起来。龚老先生馈赠他的“小霓裳”已是成龄大花了,已不再是少一杯水便蔫蔫委顿,多一勺水便滋滋窜挺了。

他的情感世界已如“小霓裳”一样,相当沉稳衡定。那“情感的潮声”毕竟已离他十分遥远。他明白了,狼为什么那么残忍。换一个说法,但凡听说过“卧薪尝胆”故事的人,任何一个知道世界上科学界、实业界、金融界星魁泰斗中为什么会有那样大数量的犹太人的人,想是都会不难理解他。

因此在后来不期而至的鲜花业大战中,马阳所感到的绝不是什么“情感”的潮声,而是另一种潮声,那是一种呼唤,一种实实在在的机遇的呼唤。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它,并且即刻全身心地驭定了它。多少年坎坷生活留给他的,并不是像毒些人的嗟伤叹息,他觉得自己相反倒也算是得到了一份丰厚的馈赠。为此他觉得他倒也不能不感谢生活。

“世界上什么最可爱?”一位报界人士采访他。什么?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他的人格与自尊也许是最为宝贵的了。但他没有这么说,他说:“第一嘛,自然是我女儿了。”的确那是照耀他生命的太阳。

除此呢,他达观一笑,“显然当属金钱了。”他为什么要扭捏呢?为什么要羞耻呢?他又有什么必要假模假式呢?现在你们全都仰着下颏看我马阳,难道不正是因为我有钱了吗?钱这玩艺是个王八蛋,钱这玩艺又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它是狼,没有它,羚羊角马就褪化,有了它,整个生物群体就充满活力。它是社会的万向转轮,是最具活性的润滑剂,它使世界兴旺发达,它让人类日新月异。

公正地说,我们实在该给“金钱”挂上勋章的,它的确有功,也的确非常可爱……记者说,直率直率,深刻深刻!然而回去文章却一直没有发出来,可以想见那篇文章确实也没法写。

大宅的“金碧辉煌”也已成龄,马阳却觉得岁月似乎并未对大宅有太多的改变。他一直还在那“潮声”里耽留,一直没有离开那半云半地的固始界境。磨难给予了大宅坚毅与沉默,在他不改初衷的精神追索背后,一种博大的、平衡着心理的支撑力量,让马阳不能不欣敬宾服。然而,无论怎么说,大宅又终是太“出世”了,他执拗地生活在乌托邦式的理想天国里,正如美国民歌《冰凉的小手》所唱:他“常在梦境里逍遥,居住在空中阁楼上”……

只是,如果“阁楼”的日子就好过那便倒也罢了,大宅的处境马阳岂会不知?不说别的,仅那些“条子”还不够他整天焦头烂额么?那些小小纸条……

每一张背景都极其复杂,每一张都是他所难以轻慢的。凭着它们,各色人等便川流不息从由他负责的公园花房里端走花苗、摘走花籽、抱走成龄大花,他的花房竟至门庭若市。尽管大宅尽力大力培植,但却无论如何抵不上更为大量的流失。他心里发堵,他焦躁不堪。

没办法禁绝,唯一能做到的,是把一些珍花佳品严密地锁进一间只有大宅自己可以进出的小花窖,绝了任何“条子”的染指之隙。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有些时日大宅甚至常常想起虎舍……这念头让他沮丧而又悲哀。情势所至,大宅已再也无力抵制承包,虽然一听到那词儿他就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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