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着桶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挥挥手表示听见。
其实除了灶间那小小的空间因着烧火而有点光之外，目前外面的一切都还是漆黑一片的，尽管如此，妇人还是在门口伫立了好一会，直到听不到男人的脚步声才回身继续看火。
里山村是个小村，若按照人口来看的话就其实是叫屯，而且是不到三十户人口的小屯。不到一百人口的地方，就连白天都不怎么热闹，更何况是大半夜。但是人口虽少，要去挑水的地方却需要到村中间，虽说中间，那也只有村里比较有威望的几户人家，其他的都是零零散散住在四周，邻居最近的中间都还可以住一户人，更别说他们家还是在村子的最外围。
从他们家走到水井那都要一刻多钟，当初也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想的彼此之间住得这么零散。估计是因为村子适宜居住的地挺大的原因吧，反正这里的人也已经住有三四代的了。
人口虽少地方也挺大，但是四面都是山，高高矮矮的山连绵出去，这里面也坐落着大大小小的一些村子，而这些村子一致一个字：穷!
山多了，适宜种地的少了，一家几口人就指望那么点地，能够吃饱就已经很不错的了，何况是富余？早几代去那是奢望。好在深山里路不好走，进来收税的衙隶都懒得来了，因此像里山村这样靠山里的几个村子在这一方面都受惠了点。
在山顶上的天边方露白，男人就已经赶时间挑了几回，空木缸也挑满了俩，在路上遇见同是去挑水的几波人后，并且在妇人叫住下，男人把今天最后挑回来的一担子水就直接放在院子里，这是放着给家人用的洗漱水。
妇人迎了出来，“当家的，粥已经好了，洗洗歇歇。”
“嗯。”接过媳妇手里的布巾，拿木瓢舀水过一下水，随意几下擦去满脸的汗水，边小声问：“还没起呢？”
妇人看了看屋里，眼红着摇了摇头，接过男人手里的布巾帮着重新过水洗了下，拧干了水再递给他。男人也沉默着接过，顿了顿才哑着声音开口，“等收完稻子我就去镇上看看，找些活儿干，我们哥儿会没事的。”
看着男人黝黑疲惫的脸，妇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叮嘱到：“等收完了再说吧，家里还有我呢。”
眼里忍不住要流出泪，用手擦了擦眼角，边往灶间走边说，“粥我都帮你凉好了，先去吃。我去叫大小子他们起来。”
“嗯。”男人暗中叹了口气，虽然心疼自家孩子，但是时间不等人，若是不赶紧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回来，天要是一下雨，那今年的收成就完了，他们一家子还就指望这些东西过活呢。
第二章
这一家男主姓何，因排行二，所以名字也是直接叫何二，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他媳妇就称何二嫂子或是婶子，反正是按着辈分来叫，同辈的一般叫何二家的，其实村里那些嫁了的妇人都是如此，很少直称呼名字。
妇人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里边隔开两间，左边的是他们一家睡觉的，右边是放杂物的。屋子本来就小，再这么一隔开，房间就更小了，里边放了一张不大的木床，差不多就沾满了空间，离着床只能让人走过的间隙，另一边放了块木板，那就是他们大儿子睡觉的。好在现在大儿子也才十岁，堪堪能睡下，此刻进来，见大儿子也正好爬起来了。
妇人忙快走过去，帮着儿子把木板竖起来挨着墙壁放好，同时小声的叫儿子出去吃早饭。“这些我来弄，快出去吃饭吧。”
“嗯。”男孩点点头，探头看了看床上，低声说：“娘你不用担心，等几天我就和爹去镇上干活给弟弟买药吃。不会让奶卖掉弟弟的。”
“放心吧，娘和你爹不会让人卖弟弟的，快出去吃早饭。等会还要你看着弟弟呢。”妇人红着眼推了推大儿子，她还要给小儿子擦身子，要是等会孩子他奶奶没看见下地，又要骂了。
“那娘也快点出来吃，等我吃完来帮弟弟。”男孩也是知道要是拖久了他们肯定又要挨骂，匆匆跑了出去，脸都来不及洗冲进灶间，捧起之前就装好放凉的一碗糙米粥咕咚咕咚几下进肚，完了一抹嘴放下碗又跑回房间。
“娘你快去吃粥，我来帮弟弟洗脸。”说完几乎是抢过他娘手里的布巾，催着他娘出去。
何二家的没办法，就顺着儿子的话往外手，嘴里还是忍不住吩咐着：“天儿你吃饱了？等会儿要是你弟弟醒了记得给他吃药，就放在灶间温着，记得啊。”
“吃饱了，娘我记得了。”一边拿着布巾出去沾湿水，何天一边嘴里应着。
何二家的看着忙碌的大儿子，心里多少不放心，但是看外头的亮光，也知道拖不得，只好看看床里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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