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孙道:“阿耶,再大的地也比不上……”后面的两个字被刻意压低了,玉成只听见那厢传来了刘氏的低声啜泣,仇寅大吼一声,“哭什么?慈母多败儿。”
刘氏哭的声音更大了,仇寅气急败坏的在屋内走了几圈,透过窗口看见玉成还站在门外,面上神情复杂,变了几变,语气终于和缓下来,回身冲着凤孙道:“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如何盘算的。凤孙,你年纪还小,日后定然会明白,阿耶全是为了你好。“
凤孙也从窗口看见了玉成,他的神情却是又无奈又悲凉,“阿耶,你不明白。”
玉成心中大致明白一些,却又不完全明了。他直觉,仇寅所说的新洲定夺必然是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虎认鹿子’?玉成在心中默默反刍着这四个字。仇寅。寅,虎也。若他是虎,我便是鹿?那么到底是要如何吃掉我呢?
刘氏只顾着哭,玉成只得好言好语的哄着。刘氏哭累了,将玉成的脸上上下下的端详,又打起精神来叫家奴喊了大小李姨娘来,直说月底就要把婚事给玉成办了。玉成叹了一口气,“阿娘,我已经不走了,为何婚事还要提前。”
刘氏微微僵硬了一下,哭道:“阿娘无非想快点瞧见你成家立业生儿子,……”玉成见她泪流如注,再也不好劝阻她,只得点头承诺。随她操办去。
心里却盘算着——这借口退婚的事,什么理由都说不通。如今唯一只能……,只能让郑七娘自己退婚。
郑雁是个偏房庶女,样貌生的一般,生性却是温婉和顺,纳纳不多言的一个人。仇家虽是新富,却家大业大。家中子嗣不丰,玉成只有凤孙一个兄弟,又是有大才的,日后登科,定然是不会同住。她嫂子冯氏暗地里道:“仇家娘子是个好相处的。两个小姑不过是庶出,就算日后出嫁亦是花不了几个银钱。听闻仇家凤小郎不日便要赴京,以他那才华,就算不能高中亦不会是池中物。到时大半是留在京中……。你进门再添个一男半女,那么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你们的。”
郑雁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再看玉成丰神俊朗,说话温柔,心中更是满意。玉成却坐立难安,他心中的话实在是不知晓如何同郑七娘道来。二人枯坐了片刻,郑七娘羞涩的从身侧递过来一个包裹,“儿日夜赶工做了这个,成郎若是不弃,便收下吧。”
玉成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双鞋垫。他慌忙推回去,“这如何使得?”
郑雁脸红若云霞,声音如蚊蚋,“你我早已定亲,儿给郎君绣双鞋垫,有何不可?”说话间头已经低到胸口了。
玉成无措的干站了片刻,才慢慢坐下来,“私相授受,有悖伦理。某实是为了七娘子的名誉着想。”
郑雁略微抬起眼睛看了玉成一眼,“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我唤你成郎,郎唤我雁娘便可。”随后又低了头,脸红似熟透的虾子。
玉成叹了一口气,心道早晚一刀,以免夜长梦多,豁出去了。于是再不拐弯抹角,直说道:“我今日来,原是有一番话要同七娘子讲……。”
玉成这一席话说出来,心中渐渐明朗,连日的忧郁,被撕开。仿佛罩顶的黑暗中突显了一丝烛火,他满目的希望,急不可耐的奔跑着,追赶着光亮。“某心中身边只放一人,断然不要做让心爱之人伤心之事”
马细娥听完,面上震惊,惊恐,转而哀痛,“儿母亲曾言,为人正室则要胸怀博爱。儿不求君心中一席之地,若能伴君左右,君心爱之人,亦是儿心爱之人。”
玉成垂头丧气的来找芳怀的时候,芳怀正在往指甲上涂窦丹。玉成摊在榻上,将欲同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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