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直视他的眼睛。
男孩子的眼里闪着饶有兴趣的光,“你很专业。”
马萧萧在心里笑了笑,“谢谢。”
“你觉得我们不道德,疯狂,或者肮脏吗?”
“蒋先生和你说过我的专业吗?道德判断只是一种生理反应,非常容易受到干扰。我不觉得它至高无上,我只希望……没有人在关系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我明白你的意思。从我十四岁开始,我母亲大概是知道的,因此对分居两年并没有异议,我想上大学以后,就不会再继续了。我们从来没有就此发生过争吵,也没有外人知道……除了你。”
马萧萧努力深呼吸:“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好奇是因为你的专业?”Tony眼睛里的警惕,是一点一点,像瓷砖的缝隙渗水一样渗出来的。果然还是个孩子。
“因为我是个人。”马萧萧尽量把这句话说得轻松一些。
“原因很简单,我父母,都非常压抑,”Tony抱住手臂,流露出一种“你大概爱听这些”的神情,“你没有见过我母亲,她……腿脚不方便,小时候得过病,到美国以后,信了基督教,因为教会容易交到朋友。她……不需要多少爱情。”
“婚姻不需要爱情。”马萧萧直白地说。
“但是需要信任与……共鸣。”
“不幸的婚姻是因为缺少这些而不是爱情。”
Tony吹了声口哨:“哦,女孩子们一定很喜欢你,情感专家。”
“但愿我也能喜欢她们。”
Tony警觉地坐直了:“你是同性恋?”
“Ifyoulikeit.”
“好吧,这不重要……总之,压抑,和喜欢男人女人,和中国人美国人,和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有时候,是一种选择,他们自己选择的,甚至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说有代价,那就是我也继承了这种压抑,总要有个办法……我说不明白……你能懂吗?”
Tony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口气那样焦躁。
如果我说我懂得,他相信吗。
马萧萧平静地想。
外面,袁一寰和吕芳蹲着,围观松鼠吃花生。袁一寰看了看表,身后有纱门响动。
他站起来,回头,对面的房子里,徐广和Scott裹得严严实实,一前一后出来了。
徐广的目光从雪人移到松鼠,再移到袁一寰身上。
吕芳冲他挥手,徐广径直过来,劈头问:“马萧萧呢?”
☆、二十一
“马萧萧呢?”徐广又问了一遍。
袁一寰说:“在家里。”
所有人:“……”
徐广看着他:“昨晚呢?”
袁一寰说:“在我家。”
所有人:“……”
我会结束它……我想到这里来上大学,和我父亲换回来,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不不,我还根本没有上轨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或许你更担心我父亲?
你父亲是成年人,你还在探索,而他可能已经改变……保护性隔离……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做……
马萧萧叹了口气,从书包里翻出便笺纸,写了自己的电邮,推到Tony面前,“这几天我会在外面住,等你回家以后,我和蒋先生商量,我搬出去住。这和你们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保守秘密,除非你们想寻求帮助,你,你父亲,任何情况,任何时间,联系我。”
“你是个好人。”Tony用指甲边缘夹着便签纸,用力,留下几个月牙印子,抬眼时却仿佛换了一副神情,带着一点狡黠的玩味,“Dr.Ma?你是博士,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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