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看得让人毛骨悚然。”这话是真的,我一直很喜欢杜伊诺哀歌里的一句诗:美无非是我们恰巧能够忍受的恐怖之开端。一样东西或者景色过于美好就带了点超越世俗的味道,勾兑着让人不忍亵渎却极其想要占有的毁坏欲,“一个人怎么能长成这样呢?”
“他不是人,他和我一样,是机器人。”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他不对劲在哪里了,他太像一个人了,但他的一切又都优于人本身,细想起来,他的脸完美到没有瑕疵,其实总归是有些异于常人的细微差别。为什么会这么设计呢?跟他相处会觉得恐怖吧?我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因为机器人的过于逼真而感到恐慌只是我个人的体会而已,拿我的感受去评判别人该不该存在,实在是不妥,更何况那还是钟声的同类,因此我只是回应了一句:“现在的技术革新好快啊,我跟他握手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出他是个机器人。”
钟声突然把我的手放开,往前走。
我因为他态度的突然转变而有些慌,往前快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话,我道歉……”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如果我有意隐瞒了一些事,这些事在事实上对你造成了损害,你还会要我吗?”
“损害?我除了几十万的债务之外一无所有,能得到哪门子的损害……等等,你先别说,我们坐车,回家再谈。”我招了辆车,坐上去,在出租车后座上握紧了钟声的手,他的手指很硬,用力按,感觉得出骨节之间的机械衔接。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外面被雾霾掩着的高楼大厦,也没好意思直接注视着他,就那么说了一句:“我肯定会要你的,如果你觉得说出来后果无法预料的话,可以不说,我会忘了这件事的。”
“你早晚会知道的,根本就是瞒不住的事。”
车停了,我没有起身,看着司机,突然想让他再载我一个人开一段。钟声站在车前弯下腰,把我拉了出去。动作这么粗鲁就做全套,还用一只手挡在我头上干什么?这又没用,他的手里面也是金属,撞上了同样会痛得龇牙咧嘴。但我就因为他这一点温柔,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回家,关上门,我半垂眼睑,站在那儿等他开口。
他说:“你也看到了,那个机器人在喝茶,而且他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我是四天前出厂的机器人,四天而已,感情型机器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技术革新?SIA批次的机器人本来就具备吞食,消化,转换成能量的功能,它们在内在骨骼的材质选择上优于所有类型的机器人。甚至模拟了人的肌肉、脂肪、血管以及各类组织。我根本就不值六十万,我只是一个经过芯片更换与外部翻修的保姆型机器人,我这一批机器人在五十年前就投入生产了。我的脑袋里还有记忆,没删除干净,因为那是珍贵的。我为那片记忆建立了另外的记忆区,那是一块检修人员找不到的地方。”
我本来只是安静地听着那些印证了我心头疑惑的叙述,却被最后一句惊得乱了阵脚,心里像压了块秤砣一样,说话时声音都是哑的:“你知道珍贵是什么意思吗?”
“珍贵就是珍贵。”
“你的意思是你爱你的原主人?”
“是的,我十分爱她。”
“喔,你十分爱她。”我点点头,“然后她就把你扔了?”
他竟然还在试图替那个人开脱:“我是被她的家人送到的回收站,产品是要更新换代的,我旧了,检修起来很麻烦,也没有新型半人高的那种保姆机器人效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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