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图垂着眼睛,轻声念出了自己当初对罗侯的称呼:“哥哥,我喜欢你。”
罗侯的指尖微微一动。
他其实一直记着那个小男孩,内心也多次愧疚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异乡的雏鸟情绪让骁骁产生了错误的感情,可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毁在畸形的爱情上,罗侯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斩钉截铁地结束这段关系。
罗侯不是小孩子,不会被情绪遮蔽眼睛。感情一旦变质就不可能重回原点,所有的坦然相处谈笑自若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伤痕和痛苦。歧路再走也不会拓成坦途,伤害最小的方法,就是在一开始就把土里的嫩芽连根刨出来,而不是软弱地妄想它能够长成另一片风景,在根深盘虬时再被迫伤筋动骨。
罗侯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是道理谁都懂,人如果真的能够那么理性,这世间的各个角落里,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和叹息。
罗侯当时是真的把骁骁当弟弟疼的。他有个妹妹,从小也喜欢追在人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喊,不管是妹妹还是后来妹妹家的侄女,都特别喜欢黏他,因为被放在了心窝里宠。
罗侯看见骁骁在街头哭的时候就心软了,他不想自家妹妹以后出去没人照顾,推己及人给了骁骁很多关照。不过除了这些原因以外,两个人的相处也很舒服,所以才会在那半年里一直保持着亲密的来往。
事情变成那个结果,罗侯想起时也颇感消沉。他本来准备了一封长信,写了很多话叮嘱骁骁,告诉他去走他该走的路,长大后去喜欢可爱的人。但是花两天时间写完信之后,罗侯还是没有把他交给骁骁。他不想再让对方生出无谓的希望,所以最后,也只能多和保镖说两句,让他们看着小少爷别去不该去的场所。
现在,当年那个男孩长大成人站在自己面前,再一次用熟悉地称呼叫着自己时,罗侯才发觉,他以为已经掩埋了的情绪和旧事都纷纷洒洒地从老旧的尘土里翻飞出来。
他本不会心软的。
“肖柏图。”
罗侯揉揉眉心,叫了对方的名字。他的语气像是在学生谈心一样,循循善诱,平心静气:“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但恋爱是两个人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清楚。”
“可能我耽误你的时间太久了,这一点我向你道歉。”
他抬头看过去,对着面前的人,也是对着那个十年前的小男孩,郑重道:“你的喜欢,去留给更值得爱的人吧。”
肖柏图抿了抿唇。
他没有再去辩驳什么,长了十年,他也不再是那个踟躇犹豫只会在街边掉眼泪的小男孩。肖柏图已经打磨着性子等了那么久,也不会无法做到多等几天。
夜深了,出行多日的罗侯需要休息。肖柏图没有再打扰老师。临走之前,他很冷静地留下了两句话。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喜欢是一个人的。一种情绪留的太久,就不可能再转手送给他人。”
“老师,我不会放弃的。”
日子过得即迅速又难熬。
罗侯只在台湾待两个月,然后得跑一趟新西兰,再回北京。留给台湾的时间眼看着变少,临行前一周的时候,P大几个学生又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最南边的垦丁玩。
他们来的这段时间是冬半年,再过一段时间天冷了,不好再去海边。垦丁是整个台湾海水最美的地方,同学们心心念念着想去,也来问了问这位马上要离开的老师。
罗侯恰巧空出三天,想想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这趟同行。
群里讨论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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