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皮毛的司空澜很快要被掏空,不得不试着转移话题。
“能告诉我以后想做什么吗?”他白天应该是去工地打工,言语间司空澜也基本可以确定。
“挣钱,挣好多钱。”简单又直接的答案,倒是毫不做作的爽快,司空澜只是微笑。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好好吃一顿,买个最好的篮球,还有画纸,嗯……可能的话继续去上学……如果能挣好多钱……”冯天运的眼神渐渐黯淡,脑袋转向一边。
“如果有很多钱,奶奶也许不会去世。对吗?”司空澜接话,冯天运惊讶的扭过头来。“你的主要收入来源于晚上,要还债的吧?”
冯天运瞪大了眼睛,点点头。眼前的女人还是那么懒洋洋的坐着,罩着自己松垮的汗衫,依然白皙的略显苍白柔弱,只是给人的感觉变了,仿佛洞彻一切,精明又世故。突然有些赧然和局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晚上的工作也已经被她看穿,直觉是她已经知道,却不见那双眼睛有半点鄙视。
“没有其它亲人了吗?”听到这话冯天运撇撇嘴,然后冷冷说了句“没有。”呵呵,司空澜垂下眼,看来何时也缺不了落井下石或是冷眼旁观的血脉至亲阿。
“你奶奶很了不起,”冯天运有些奇怪的看着司空澜,“她教育出个好孩子,”司空澜那么温柔的微笑,“在最艰难的情况下,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良好的品质。”冯天运鼻子有点酸。“……去那里工作,”话锋又转,天运只是看着司空澜,早已忘了说话。“是万不得已吧。”淡淡的叹息,四个字仿佛已经道破满心酸楚,万不得已……冯天运眼圈已经发红。“现在你的工作,是陪酒还是……?”
“只是陪酒!”冯天运飞快地接话,仿佛生怕有一丝误会。
司空澜仍然微笑,“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并不可耻,只是,你不可能一直只是陪酒。如果不想到不可抽身的地步,就要尽早考虑。”那么肯定的语气,含蓄的说明冯天运将面临的尴尬。他是怎么保全自己的?这孩子好像砂石里的金子,有些不忍心看他沦落。
“嗯,”冯天运有些苦笑,自己何尝不明白,领班同情自己的遭遇,对自己还算照顾,只希望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前,把钱攒够。“我得去了,不早了。”
“还差多少?”司空澜看着要出门的天运。
“伍万块。”
“伍万块……”房间再次陷入静寂,司空澜倒在床上,摸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发呆。
博弈
再次听到门响,司空澜迷迷糊糊的醒来。仍旧踉跄的步伐,仍旧小心的尽量不发出声音。虽然听到了卫生间传来呕吐的声音,司空澜皱着眉坐起来,又躺下了。这个孩子像原始丛林里的小兽,单纯,机灵,充满活力,还有,敏感而强烈的自尊。
呵呵,突然意识到自己大妈似的心态,给了自己一个嘲弄的笑。司空澜睁着眼,中小城市的夜生活真的欠发达,十二点就下班了。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也许可以赌一下。很久没这么疯狂了,不过这种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要短时间内空手挣到伍万块,恐怕只能如此。
“怎么样?”额头柔弱的触感,冯天运睁开眼睛,疑似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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