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下山前想办法找个地方落脚吧。”昨夜才在山里的破庙凑合了一夜,他们倒是无妨,只是还有孙娴在,免不了还是想让她找个客栈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谢忱闻言道:“记得来时这附近有个小村子,应当能找个地方借宿一宿。”
他话音才落,忽听得官道旁的树林内传来窸窣的声响。众人当即停下马步,警惕地扶住了各自腰侧的佩剑。
而后,便瞧见尘乙骑着一匹漆黑的大马,驮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师兄!”尘乙大喊,“快,后面有人在追杀!”
几乎是在尘乙话音落下的同时,裴处从马车内冲了出来,带着人越过尘乙,直奔进树林。
听着林中刀剑相向的声音,谢忱蹙眉:“怎么回事?”
“这人身上带着宫里的腰牌,我刚问了下,是陛下派出宫给师兄送信的信使!”
到此刻,孙蓬才看清被尘乙驮在马背上的竟然是一个半身是血的人。
被刀劈开的肩膀上,深可见骨,血已经糊了半边身子,还不知有没有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娴掀开车帘,让人将伤者送上马车看顾起来。
那人兴许是一直撑着口气,动作大了,把他疼得醒过神来:“末将……末将……”
“慢点说……”见人瞳孔放大,颤颤巍巍地往怀里伸着手,孙蓬忙帮着托了一把他的手肘。
“大、殿下……末将奉笔下之命……送信……元后娘娘……病重……请……殿下……速回……”
那人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颤抖着手从胸前拿出了沾了血迹的书信。信上还烫着火漆,中途并未被人拆开过。
谢忱拧眉,伸手接过信。
他才拿住信的一角,那人的手便颓然落下,似乎那一直撑着的一口气终于彻底地散了。
“取他腰牌。”谢忱道,“记下他的名字,改日回京,记得好好安置他的家里人。”
尘乙低头称是,恭敬地行了个合十礼,这才低头去摸这人身上的腰牌。
而此刻,裴处也带着人回来了。
“殿下。”裴处递上一块沾血的腰牌,“这是从追杀这人的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腰牌的作用,旨在用来分辨该人的身份。
信使身上的腰牌,是宫中特制。而裴处搜出来的这块,从外观山高看,和信使的相差无多,但仔细分辨,实际上并非是宫中的腰牌。
“是王皇后的人。”孙蓬认出了这块腰牌。
“也是王侑之的人。”
谢忱拿过腰牌,转手放进怀中。
裴处一听,眉头当即皱了起来:“那人是什么身份,竟还叫王家派了杀手过来?”
“没有活口吗?”孙蓬拉紧马缰,打算往林子里去。裴处将人拦下,摇了摇头。
“一个活口都没?”
“没。”裴处叹气道,“人才抓住,就服毒自尽了。”
这显然是早有准备。
孙蓬不再往林子里去,心里想得都是宫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稍稍回过神来,谢忱已命人掩埋好林子里的尸体,休整队伍赶紧继续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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