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也没退,但人再也没露过面。
某次无意听到客房清洁人员谈论,戚以沫才知道,对面那间客房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当时他正在削梨子,闻言刀子一错,只差一步就功德圆满的梨子皮瞬间断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将梨子皮扔进纸篓,反手握刀将雪梨大卸八块,甜美的汁液随着他“哧”地分尸声飚出来,溅在一米之隔的微生午脸上。
在他房里蹭吃蹭喝的微生午:“我去,溅我一脸……你这么凶残的分法是为哪般?”
戚以沫冷笑:“为了照顾多出来的那张嘴。”
微生午识趣地闭嘴,端着装梨片的小碟子灰溜溜地回房间了。
戚以沫白天和微生午对了一天戏,累得不行,刚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穿着铠甲,身处兵荒马乱之中,微生午在重重禁军的保护下,不停说着什么。戚以沫反应过来,他在念刘彻的台词。难道他们在拍戏?这个念头刚浮上心头,就见梵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神色不豫,薄唇抿成一条线:“跟我走。”
“别闹,我在拍戏。”
梵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跟我走吧。”
戚以沫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甩开他的手,冲身后道:“导演,麻烦把这位先生请出去。”
然而身后空荡荡的,慌忙向前看,宫殿不见了,演员们也不见了。除了他和梵洺,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仅余一片空白。
他们悬浮在这片寂静无垠的空间里。
良久,才听梵洺魔魇般的喃喃道:“我哪里不好?别人有的,我都给你。别人没有的,我也会给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呢?你不爱我了吗?”
戚以沫嗤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
在两人如胶似漆、最动情的那段时光,他也仅仅只说过一回:“我喜欢你。”不经意发现梵洺在银楼订做戒指的单据,打算在两人结婚时勉为其难回答他一次,后来却丧失了说这句话的机会和意义。
现在再来问他爱不爱他,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梵洺悲伤地看他片刻,退后一步,一扇漆黑的大门缓缓浮现在脚下,他猝不及防摔进了敞开的门里。
真实的失重感,一下子令他从梦中惊醒。
抹了把额上的虚汗,他眨了眨眼睛,一个人忙碌的背影一点点在视网膜上成像。
厚重的窗帘将一切光线阻挡在外面,室内非常昏暗,地上一盏绿油油的小夜灯,尽职尽责的发出微弱的光芒。
“几点了?”
刚睡醒,他的嗓子带着点沙哑。
那道背影僵了僵,随即玛奇朵的声音响起:“才五点多,你再睡一下好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戚以沫问。
从玛奇朵成为他的专用经纪人后,他的三餐一向是玛奇朵负责的。进入《汉武旧梦》剧组之后,玛奇朵更是直接将早餐送进他房里,美其名曰拍戏辛苦,与其赶去剧组吃早餐不如把时间用来睡觉。于是通常是玛奇朵把早餐放好,叫他起床,洗脸刷牙之后就可以坐在桌前享用热腾腾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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