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尉天更加肯定来人是谁。若不是怕吓到他,他恨不得马上跳起来把他搂进怀里,但不能,他必须装作没听到,不然“他”一定会怪他。会生气的对他喊:“坏坏。”尉天开始念许久未念过的寒心诀,他不能扫了“他”的兴致,他发过誓,要让他高兴一辈子的。
又等了一会,双脚好冷,刘天赐查看四周,没有凳子了,他小步跑到床边,快速地上了床,把冰凉的双脚伸进被子里,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没有碰到被子里的人。刘天赐借著屋外的灯笼仔细盯著床上人的脸,一会儿笑一会儿怒,嘴里无声的嘟囔:“坏,坏。”然後鼻子抽抽,钻了进去。见床上的人还没醒,刘天赐大胆地贴了上去。坏,坏人。他不要芋头了,坏人坏人。刘天赐抽抽鼻子。
尉天咬碎牙齿和血吞,他没去掉易容,他还是“王一”,尉天欣喜的同时却努力克制去搂身前的香软。他说坏的是自己,还是“王一”?尉天真想马上问问。虽然两个都是他,他却希望答案是前者。
刘天赐想到了什麽,又下了床,尉天睁眼,却见他竟是去关门。然後就看到刘天赐在屋里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麽东西。接著,他又返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跪在自己的身边,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塞进自己的衣襟内。
刘天赐很高兴,自己没有把对方弄醒呢,但随即他又撅起嘴,异常地不高兴,可是他好困,眼睛睁不开了,重新躺下,他决定睡醒之後再发泄心中的不满。
就在尉天决定睁开眼睛时,他听到了刘天赐的哈欠声。他忍住了,怀里钻进来一个人,这回,他放任自己的欲望,伸手把对方紧紧搂进怀里。
刘天赐惊慌地看著熟睡的人,他就怕把对方弄醒,他还没有想好如果“他”醒了,自己该怎麽办呢。虽然他极度渴望对方的怀抱,可是他现在在生气,他生气了。看了半天,对方并没醒,刘天赐揉揉犯困的眼睛,今晚不回去,他要抱抱。抽抽泛酸的鼻子,刘天赐撇撇嘴,无声地说:“天天坏,气,气,芋头气。”接著,又是一个哈欠,把头埋进“王一”的脖子里,刘天赐咕哝:“天天……坏,骗骗,天天,坏,藏藏,别人。气……气……坏坏坏。”天天说要去抓坏人,可是却和别人玩藏藏,天天坏。刘天赐擦掉眼里的泪,他答应天天不哭,他不哭。
在尉天睁开眼睛惊喜地看著怀里的人时,刘天赐已经耐不住困意的睡去了。尉天几乎要喜极而泣,这场赌约他赢了,他赢了!怀里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忘记他,而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认他,并且因此而生气,怪不得每次见他都说他“坏”。
“芋头……芋头……”尉天再也不用忍了,他激动地轻吻刘天赐的脸,并心疼地擦去他眼角的水汽,他惹他的小芋头伤心了,他该怎麽补偿?可是早已过了就寝时间的刘天赐,渴睡地抗议,哼哼,“睡……天天……抱抱,坏”。不忘加最後一个字。
尉天不敢再动,双眸湿润地看著怀里连睡著都还在生气的人,碰了碰他嘟著的唇,低声道:“芋头,天天再也不放开你,再也不。”他竟然会怀疑他的小芋头,他真该死。芋头,芋头,他的小芋头,尉天揭掉脸上的假皮扔到一边,用真实的自己亲吻他的芋头,并在他耳边保证,“芋头,天天不藏,天天坏,芋头不气不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尉天没哭,却因今夜获得的幸福而战栗,他以为永远等不到这天了。刘天赐呼呼地睡著,好像听到了尉天的保证,嘟著的嘴终於上扬了一些,向温暖的怀抱更加贴近。
下床,走到桌边点燃烛火,取出怀里的刘天赐刚才塞进来的东西,尉天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写著字的纸。尉天拿起一张,打开,翻来覆去认了半天,认出来好像是个“天”字,尉天难得一笑的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回到床上,尉天坐在刘天赐身旁,弯身吻吻仍然气鼓鼓的唇,又拿起第二张纸。这回,尉天认得很努力,但当他终於认出来後,他却有些不安,是个“坏”字。难为他的小芋头写这个字了,低头,把刘天赐的手拉出来,果然上面沾著墨汁。看来这次确实把这只芋头惹怒了,竟然写字骂他。
第三张纸打开,尉天马上认出是什麽字──“七”。尉天糊涂,之前就听刘天赐叨念这个字,他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字代表著什麽。字的下方还有字符,却让尉天更加的糊涂,一条直线,一个圆圈,在七的正下方。宝贝地把这张纸连同刚才的两张折好,尉天又打开第四张。他的心跌入谷底,是个“坏”字。
第五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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