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早膳时,唐潆乖巧,乳娘喂她什么便吃什么,不见哭嚷不见闹腾。唯有用药膳时,扭头捂嘴,几乎要将她的嘴强行撬开,才能喂进去——即便如此,也只皱皱眉头泪眼朦胧,似受了委屈而已。
皇后未曾生养过孩子,待字闺中时在金陵颜家,几个叔伯膝下的幼儿稚子却是哭闹得令人心烦。
觉得奇怪,问了乳娘才知,她自出生起便不大哭的,乖得很,照顾她格外省心,像昨日那般的嚎啕大哭几乎从未有过,所以格外惹人心疼。
外敷的药效好,小孩脸蛋上的淤青消弭不见,肌肤白皙细嫩。
皇后瞧着那处,目光停留许久,心里默默叹了声气,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柔声与她说:“母后今日要外出,你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药膳虽苦,不能不吃。”
唐潆知道皇后要去报国寺,平日她们谈话并非总是避开她的,她能听见只言片语。报国寺这几日开设水陆道场,超度夭折的太子弘亡灵,为皇室宗亲祈福。
太子弘是帝后的上一个过继子,听说与帝后的感情都很深厚。
皇后每日事务繁忙,尤其近日,早膳后她便离开,唐潆入睡时,她都还未回来。
按理说,皇后外出无需向唐潆交待,大冬天室外寒冷,她自然是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的。药膳,向来是皇后喂她她才喝,皇后哄她喝药膳时声音与眼神愈加轻柔,几乎要化成水,涓涓细流般淌过她的心田,都忘了药膳是苦的。
今日不知为何,还未喂她喝药膳,皇后便要外出,但想来是急事,又担忧她不愿服药才温言叮嘱。
唐潆是不爱喝药,药苦。她不仅嗅觉灵敏,连味觉也比常人灵敏,有点儿苦的药她喝进去便是十分的苦。可是,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与拖累。
唐潆了然,手里抓着被乳牙咬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块,目光清湛地盯着皇后,幅度很大地点头,很郑重其事的模样:“会听话。”
这幅模样,在皇后看来却有些傻气,她不禁轻声一笑,雍容优雅地起身,回头望了唐潆几眼,这才翩然离去。
报国寺。
南北高僧齐聚,设坛诵经,超度亡魂。寺院中香客密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小沙弥手持楠木佛珠,推开房门,萧慎道谢,抬脚走入。
房内空无一人,桌上紫檀木茶壶一个,薄胎白瓷茶杯两只,茶水新泡,热气与茶香蒸腾氤氲,缓缓扑入人的鼻间。
张显昭将自己与皇后对弈之事告与萧慎,萧慎捻须沉吟,令他将棋局摆出来。张显昭虽满腹疑问仍是照做,待他复原当时的棋局,萧慎便知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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