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被蹂躏的那天,她乘坐金主任派出的切诺基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离开南京,七小时后到达宁波,双方的父母都在焦急地等待,当车徐徐开进林家小院,看到林红裹着浴巾、眼睛红肿、头发蓬乱,一脸凄苦地从车里走出来,作为父母看到此景,难免揪心,江媛快速把女儿扶到屋里。
双方父母面面相黜,坐在大厅里沉默无语,不知过了多久郭家老头先提出:“既然已成事实,想办法让他们凑在一块生活,这样比较好!”
郭家老太也附和说:“两家几十年关系都这么融洽,不要因为这件事关系搞紧张了,只要你们同意林红嫁到我家来,我会像亲闺女一样疼爱她!”
林朝晖是没问题,可江媛比较心细,她说:“林红比较倔,现在就定下来可能有点困难,等她心平静一点,再谈这个事吧!”
双方心情沉重,郭老起身告辞说:“后半夜了,我那浑小子也该回来了,我去看看,明天叫他向你们请罪,我们先走了!”
果然,第二天郭跃提着几包糖果和营养品登门请罪,林朝晖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很是别扭,处于礼节,他只能招呼浑小子在客厅就坐。
躺在床上伤感的林红,知道郭跃来来到家里,马上把母亲叫了进去,告诉说,现在一闭眼睛就会看到他施暴时狰狞的嘴脸,嫁给他绝对不可能。
江媛避免女儿激动伤感,这些天都顺着她说话,表示以后不再干预,你自己做主。
在家呆了半个多月,林红心里开始惦记大茂,每当回忆起出事后看到他震惊慌乱的神色,林都感觉有些无法面对,她一度想回避这段恋情,然而,相爱三年,怎能轻易放下,她希望得到大茂的谅解,也相信他不会太拘泥处女情节,几天来打了不少电话到训练营,可大茂外出对抗训练去了。
林红每天沉浸在焦虑之中,在家呆了二十多天,天天以泪洗面,人憔悴的不成样子,父母心急如焚,深怕女儿精神支撑不了,老俩口商议,反正女儿要领毕业证,干脆陪她到南京去玩一趟,也许女儿的男朋友可以安慰她。
一天上午,看到女儿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江媛上前去和她商量说:“去不去南京拿毕业证?”
林红立刻精神起来,希望马上就走,她快速从下床梳洗,对母亲说:“我是想回大学去一躺,还有很多事要做!”
“好的,我这就和你爸说!”
女儿一隅不振,林朝晖每日也陪着她忧心寡言,为了能使女儿赶快解脱,他宁可暂时将手中的工作放在一边。
车驶出宁波,林红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老俩口看了也有点欣慰。可过了一会她脸又阴沉下来,眼睛无助地看着窗外,江媛想安慰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红红,轻松点!”
不去打搅倒好,你一触动,她竟然失声哭起来。江媛既懊恼又无奈,真是‘女大不留人’,心里只想着自己心上那一位,全然不顾大人的感受,可女儿心绪这么差,也不能像平时那样毫无顾忌地指责她,看她一时不会消停,只好劝慰说:“不要哭啊!眼睛哭肿了到南京多丑啊!”
母亲的劝慰多少起了点作用,林红的啼嘘慢慢地减弱了,坐在前排的老林感受到了女儿对那个什么‘茂’的情感,看到这些他心里也难免酸楚,总感觉女儿的伤害是自己不留神造成的,如不叫姓郭那个浑小子去南京,也不至于闹出今天的事,老林有意提起大茂,说:“听高秘书说,你们那个叫什么大茂的,武功很好?”
听到问及大茂的事,林红立刻精神起来,凑上说:“是的,大茂从小习武,上大学后不久就暗恋我,大学二年的时候,有几个小流氓来打我,事后他不声不响地把五个小流氓教训了一顿,后来那些小流氓的姐姐来向我道歉,我才知道!”
“爸爸行伍出身,喜欢有出息的小伙子,到南京后爸爸见见他!”
父亲的话使林红脸上露出了难得笑意。老林看到女儿心靡开了,继续说:“这小子会喝酒吗?”
林红兴奋地回话说:“会喝一点,有一次我看他喝过三瓶啤酒!”
“好的,晚上叫他陪我喝!”
林红高兴地点头示意,瞬间脸上变得很灿烂。
切诺基向南京飞驰而去,车内人都感觉有些旅途劳顿,林红眯了一会儿,醒来后思绪又有些沉重,她后悔这二十来多天来没有和大茂联系,想起和他一起的几年相处,享受了他宽容和包融,希望这一次他也不会那么小气。
老金头今晚正好准备在家犒劳他的“前征将士”,到师座家赴宴,是这个训练营官兵最高的荣耀,没有多少人享用过这样的家宴,一般的都是在基地食堂对付了事,这次不同,小胜了“冤家对头”,又赢了另外两支集训队,老金头认为战士们为他撑脸面了,要高级别大宴将士。
老金头家地方不大,也不能全请,一部分人要在食堂聚餐,家里除了几个主要的干部之外,只能请几个最优秀的战士。在部队要求进步,当然每个官兵都想到师座家,可邀请名单下来后,只有四五个战士如愿,失落的是一大群。
大茂是个大学生,还没像这些战士把这些看的这么重,他本来是邀请之列,正好俞静的父母叫这位未来女婿去吃饭,他还考虑不到受师座邀请的荣耀,反而觉得丈母娘这边更重要。
宴会六点半开始,受邀请的都在客厅和金主任聊这次比赛的事,这时从宁波过来的老林一家到了,老金头满心欢喜,几句寒暄后,高兴得前仰后合。他们是同学,又是一同从戎,多少年来一直互相鼓励,互相促进,他的到来给家宴增添了色彩。
林红见大茂心切,无心在大人身边久留,又不好意思当众问大茂的去向,自行一个人去找,招待所房间里没人,就叫驾驶员开车到d大学里找。
这边宴会准时开始,老金头的一番祝酒辞说完,黄队长比较谦虚,把很大一部分成绩都推到大茂身上,说:“大茂的临战指导是这次胜利的关键!”这个结论也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同,老金头看了看桌上的人,没有发现大茂,就问黄队:“这个愣小子呢?”
黄队回答:“他说有急事,来不了了。”
老金头开玩笑地说:“唉,这小子不给我面子!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他!”一句话都把大家逗乐了。
林朝晖坐在一旁犯疑,问:“你们说的是哪个大茂?”
老金头眼睛一亮,有意捣鼓说:“就是你不要的那个‘女婿’啊!”。
林很尴尬:“我哪不要了……”
老金头故意挑逗他,说:“你不是三番两次地要我帮助你把他们拆散吗?”
这些天被林红的伤感搅得心痛,林无奈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吗!”
听到这话,老金头突然表情严肃地问:“现在同意了?”
朝晖显得有些不在意,笑了笑说:“不管她了,让她自己谈吧!”
这话一出口,老金头表情严肃地看了看黄队长,黄队长也紧张起来,这次出去是自己建议他把女朋友俞静一起带走,大家都知道大茂他们俩已经同居。这事老金头也知道,还夸大茂找了个好对象。老林这么一来,老金头也有些不好交待,迟疑一会儿说:“老林啊,大茂就算了,叫红红再找一个吧!”
林有些不解,问:“为什么要换一个?”
“大茂好像和另一个女孩好了,这次还带她一起去的。”老金头解释说。
林朝晖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有什么?”
老金头有些不好交待,支吾地说:“他们好像已经……”老金头指着黄队长,示意叫黄队长说。
黄队长站起来说:“林首长,师座说的对,林红还是找其他的吧!”
江媛看出了一点不正的味道,有些诧异地问:“就在这二十几天内,大茂和另一个女孩私订终生了?”
黄队长有些难以交差,点头说:“应该是吧!”
江知道女儿爱的很深,如果这个消息让林红知道,那不是雪上加霜吗?有些焦急地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黄队长从头到尾说:“那个女的也是大茂的同学,林红为了她还打过大茂一个耳光,出发的那一天,大茂情绪低落,不想随我们同去,他说,刚到女朋友家里相过亲,女方的父母同意他们的交朋友,所以他舍不得离开她。我着急对抗赛,因为这几月我们都是按照他的要领指导训练的,他不去怎么行,我就叫他把女朋友带去!”
“你们部队怎么可以这样乱搞的?”江媛有些火气。
见林夫人生气,黄队长慌忙解释说:“大茂他又不是部队的,是我们请来的大学生,又没付给他工资,也没有签和约,部队的纪律约束不了他。”
林朝晖皱着眉头,拍拍脑门一脸无奈地说:“我麻烦了!”
在座的各个面面相黜,不知要怎么应对,老金头拿着酒杯劝慰老林,说:“好小伙子多的是,来先喝了这杯再说!”
林拿着酒杯一口闷了,说:“我女儿像我性格烈,不容易转弯。”
说话间老林自己又倒了一杯。
大家感觉气氛不对,反正也吃了不少,大家起身告辞,老金头叫黄队长顺便去找一下大茂。
林情绪低落,和老金头倾诉:“我算被郭家害苦了,他那小子一直要追林红,林红根本看不上他,我没办法,叫他自己来问林红,这臭小子居然野蛮地把女儿给……害得我女儿精神都快奔溃了!”
“就是上次你借车到宁波的那一次”?
“对!”林沮丧地点点头。
老金头狠狠地拍了自己的一掌脑门,说:“哎哟!那天你说林红出事,正好大茂在训练营,我就叫他跟车过去……难怪他这么快就换了个女朋友。”
“那天的事大茂知道的?”江媛惊讶地问。
老金说:“到派出所,怎么会不知道?”
林朝晖显得很恼怒,说:“赶快去找大茂,好好地处理这事,我家红红再经受不了打击!”
老金头点头说:“我已经叫黄队长去找了!”
黄队长知道大茂在女朋友家,没办法联络,唯一希望大茂快点回营地。
林红到大学转了一圈,没有大茂的消息,回到老金家,大家看到林红一脸疲惫,肯定是没有找到大茂心里不爽,金家勤务兵安排林处长的司机到师部食堂去吃饭,江媛看着女儿情绪低落,坐到她旁边劝她吃点东西。林朝晖则继续对老金头诉说:
“郭家霸道,几次要我把女儿许配给他儿子,最后那浑小子竟然做那样的事,二十多年前恩惠自己一次,自己还他一辈子不算,还要下一代人陪上!”
老林越说越激动,说话间不知喝了几杯酒,都已经上脸了还喝。
天已经黑了,黄队没办法找大茂,一直在大门口前焦急地等,大概过了八点,一辆出租车驶进营区,黄队马上走过去看,只见大茂与俞静肉麻地从车上下来。黄队叹了口气上前说:“你们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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