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对于这些收买被拐妇女的村民,根据被拐当事人的诉说,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判词和贺全差不了多少。
他看向那些默不作声的妇女,正要开口,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跪在地上,祈求江淮:“城隍爷,您能放过我丈夫吗?”
江淮端着茶杯的手一抖,他张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下方消瘦的厉害的中年妇女,他问道:“什么?”
“城隍爷,我今年四十了,我有两个儿子,他们才十二岁。我患有很严重的风湿,几乎干不了重活。我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出了事情,这个家就完了。”她无悲无喜,之所以患上风湿还是因为当初被买过来的时候,她被关押在密闭的黑屋子里,潮湿,常年不见光。直到生下了孩子,才被放出来。
她又说道:“十年前我曾经逃回了家里,我要报警,我的父母却觉得我已经被糟|蹋了,还生下了孩子,就算把贺志(她丈夫)送进监狱,我将来也不会有人要,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养着一个外嫁女,所以他们又把我送了回来。城隍爷,我现在只想守住这个破烂的家,这是我最后的归宿了……”
江淮看着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不停的抽泣的妇女们。猛的捏碎了手中的茶碗。
她们不是麻木,只是无可奈何。从她们被拐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这些世界脱节,她们的生活重心已经转移。她们接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催眠着她们没有了家庭和丈夫,她们就跟没有了依靠一样,她们只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是这个社会和活在当下所有妇女的悲哀。
“伯爷——”见到江淮很久没说话,杨元晋出声提醒他。
江淮张了张嘴,回过神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他又说道:“我放过他们,谁又愿意放过你们!”
“城隍爷……”跪在地上的人瞬间变了脸色。
江淮挥了挥手,“拖下去——”
公堂之上还被压着的顿时只剩下了贺老三父子和刘喆父子。
杨元晋接过江淮递过来的判文,“安河村人贺老三,好赌成性,收买被拐妇女岳志曼,又强迫为妻,期间对岳志曼肆意打骂,且涉及买卖人口,罪大恶极。着判处余生百病缠身,乞讨苟活,不得善终。并每月月中、月末拘至城隍庙重责五百大板,至死方休。”生不如死,不外如是。
“安河村人贺强,好赌成性,虽无大恶,却小恶不断,又参与买卖人口。着判处减寿两年,削其福运,穷困一生。”
江淮看着下方强装镇定的刘喆父子,突然笑了:“原来是刘家二叔啊,你刘家这些年发展的挺不错嘛!”
刘远忠抖了抖嘴角,没说话。他心里恨不得把刘喆塞回他妈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他自问英明一世,否则也不会爬到今天迁省省长的位置。却没想到最后生出了这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要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干净利落的下狠手,哪里会有今天的灭顶之灾,怕是连刘家也逃不过。
江淮摊开生死簿,写上刘远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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