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如此惊天动地,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一片混乱中,刘姝的表哥还保持着冷静,他作为事先选定的葬礼的总指挥,一边劝慰着悲痛欲绝的亲属,一边指挥乡邻行动起来,张罗后事。
很快,乡亲们根据当地的风俗安顿好了遗体,布置好了灵堂,晚上守灵的排班表也很快出来了,就连每日操持流水宴的家庭也已经妥善安排好,很快,丧葬公司也到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这不是一场意外的葬礼,而是一个寻常的组织有序的告别仪式。
接下来的几天,因过分悲痛而失去了思考和行动能力的刘姝家人在一片紧张和混乱中度过。
十里八乡怀着对秦芳美好品德的敬仰,和从前和谐相处过的美好生活的记忆前来吊唁和帮忙的人们络绎不绝,刘姝家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荒废的老宅顿时门庭若市起来。
在农村,葬礼越热闹越说明死去人的地位崇高,他的家人也因此而倍有面子。可是在刘姝她们看来,这面子根本不能弥补心中的伤痛,却只是提醒她们,她们失去了一位多么可敬可爱的家人。此时最能寄托哀思的,是安静的缅怀,可是葬礼还在继续,人潮川流不息,他们只能机械地对每个人跪拜行礼,用眼泪一遍遍诉说心中的怀念和伤痛。
柳原终于发现,他还是低估了农村的遗风旧俗,所有的规矩都不是摆设,三跪九叩是真的,来一个跪一个,而且要求姿势端正。哭丧也绝不是走过场,有专人教导刘姝哭,哭的不到位立马有人提醒。一天下来所有人精疲力尽,还必须要等到晚上的大戏演完,所有人全部散去了他们才能休息,那时差不多就已经九点了。第二天凌晨四点就有人来了,他们必须赶在来人之前起床,到灵堂里烧纸,行礼。
柳原心疼的发现,连着几天下来刘姝的嗓子哑了,眼泪哭干了,她的小圆脸迅速瘦了下来,且毫无血色,连背都好像驮了下来。他自己可以隔三差五地借口回公司开会,顺便回家洗澡换衣服,可是刘姝却一分钟都没办法休息。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之下,他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能不能熬下去。除此以外,他还有些不安,这几日亲友们走马灯似的前来吊唁,最远的来自北京和广州,可四十公里以外的他妈和儿子却从未露面。他为此感到愧疚,尤其是在听到了旁人的议论纷纷,指手画脚之后。他也知道,虽然刘姝家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是一定会有想法的。
但让他感到幸运的是,算命先生算出来的秦芳的出殡时间是去世第七天,今天是第五天,这也就意味着,两天后刘姝就可以稍微缓一口气了。
当天晚上上了床,刘力和刘厚仁很快就打起了呼噜。柳原下午回古城开会了,说是正好家里有点事,要明天才来。刘姝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实际上,她回老家的这几日没有一日睡眠时间超过三个小时,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妈妈死去的情形,心中不停地后悔自责,直到大脑混沌无法工作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因此白天总是精神恍惚。
刘姝环顾四周,这是她从前的闺房,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后来跟着父母到了城里,在那里安了家。这个老房子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人住了,条件实在简陋,没有自来水,没有抽水马桶,更没有淋浴房,她已经五天没有洗头洗澡了,身上跳蚤都快生出来了。
但这还不算什么,因为回来的太仓促,家里的亲戚们只临时帮忙收拾了她这一个房间,在里面放了两张床,刘厚仁和刘力睡一张,刘姝和柳原睡一张。虽然都是父母兄弟,但男女混住总有些不方便。最尴尬的是半夜在床头边会传来有人在痰盂里撒尿的声音,然后一股酸尿味就充斥了整个房间。可是这些刘姝都没有抱怨,因为在这种极端情形下是顾不上舒适的,就连尊严也顾不上。
令她意外的是,一向最喜抱怨的丈夫柳原这次竟然毫无怨言,这几日尽心尽力地陪伴,尽为人夫婿的义务,这让她在悲痛之外略感安慰。在他无数次抛弃她,无视她的需求之后,他终于做了一回负责任的丈夫。连日以来她的身体和精神所承受的压力已经抵达极限,她时常怀疑自己会突然崩溃,若不是他的陪伴,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熬过这漫长的七日。
这样想着,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幸福,她想,这幸福应该足够他们应付未来婚姻关系中的一些矛盾和坎坷。
她发了一条短信给身在家里的柳原,说:“老公,谢谢你。”
她很快就收到了柳原的回复:“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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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带着一份难得的平静,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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