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上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挑眉得意道,“而且记忆犹新。”
我不置可否:“都这么多年了。”
想起那些往事,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很多东西会被时间冲淡,但有些记忆却偏偏历久弥新。
那时候我还不懂,原来青春这种东西,不过是一贴功效齐特的□□,前期只叫你头脑简单意识冲动,等药效临近尾声,却又强行让人清醒,每每想起当初种种,就总不免又遗憾又怀念。
但总归当初是好的,青春是好的。
沈宴和我,那时也那么好过。
不想继续这令人沮丧的话题,我转而问沈宴今天开庭结果怎么样。
“算是赢吧。”他说。
这倒稀奇,他在工作上一向自信且果断,这样犹疑不定还真是少见。我坐起来,看着他问:“什么叫算是?”
他神色暗了暗:“死刑改无期,明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对他那样的家庭来说,结果其实没有差别。”
我怔了一下,还记得他说的那个案子,一个农民工为了讨薪,跟工头言语不和导致肢体碰撞,期间工头摔倒头部着地以至颅内出血不治。沈宴当时接这个案子时跟我提过。他没问我意见,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接。
现在案子终于有了结果,只是无期这样的裁判不免令人沮丧。我能理解沈宴的心情,他为这个案子付出过很多,四处奔走搜集证人证据,而且鉴于被告家徒四壁的困境,他连代理费都主动放弃。
见沈宴用手指撑眉心,我微微有些心疼。这是他的小动作,平时基本不见,只有在他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这么做,就好像要抹平眉间的褶皱一样。
沈宴原来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动作,是我偶然发现了拿来逗他才知道,那次逗得过了,结果还被他压在我租住的房间里折腾了一下午。
我伸手将他的手拉下来握着,发现他真的有些激动,手指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我握紧了些,望进他勉强含笑的眼睛。
“别难过了,你已经尽了力,也帮了他和他的家人很多。而且只要命还在,总有回归正常生活的希望。”
“我知道。”沈宴回握住我的手,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我看着他,没再多说什么,他不是小孩,心理调节总还是需要自己完成。
“小景?”过了一会儿沈宴叫我。
“嗯?”
“亲我一下。”
他用的是肯定句,我反倒不确定起来:“干嘛?”
沈宴腾手指着自己的左脸颊,笑着说:“你亲这里一下我就不难过了。”
“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可以是啊。小景,亲我一下就当鼓励一下我这个正迷惘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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