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人准备在纽约那边发展新项目,他有意交给我的部门负责。还待商榷,有人提意见。表面上当然因为是要各方慎重的评估的缘故,实际上怎么回事,大家心照不宣。因意见相左,始终兜不到同样的结论,只有下回再议。
陈立人面色不算好,不过也是没有办法。或者一意孤行,但是他向来不这种作风。散了会,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他喊住我,“你还是先为这个项目做一点准备吧。”
我点头,可道:“假如那个谁有心,或许是不是——”
陈立人打断:“不行,经验太不足。”
我便道:“我其实经验也不很多。”
陈立人睨来,倒是笑,一掌拍到我的肩膀,一面讲:“好了,推三阻四不像你。”又叮嘱一次,就走了。
我也回到部门去。
进了办公室,我查看手机,发现有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打了十几通,是张秘书拨。还在疑惑,又打来了一通。
我犹豫后才接了。
那头张秘书的声音带着焦虑响起来:“总算接了啊——程先生!你赶快过来台大医院,董事长现在在这里的急诊。”
我不料到,先一愣,心中倒是钝钝的似冷漠。我道:“哦——是吗。”
张秘书还道:“程先生,你一定要快点过来!”
我默然,说:“也不见得一定要我去一趟。我要挂断了,我还有——”
“程先生!”张秘书口气急切地喊住我,又低声:“程先生,董事长情形真的不好,刚才是紧急叫救护车送来的,可能会——假如有点什么了,你不能不在场。”
我感到木然,彷佛不知所谓而恍恍惚惚的。我想着父亲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可是说不出口,心情陡然焦躁起来。
我听见自己问着:“你也打电话给我妈了吗?”
张秘书答:“没有。”
我匆促地讲:“不要打,我立刻过去。”就挂了电话。
我很快赶到医院。半路上,张秘书又打了电话,他到急诊的门口等我。去到急诊,那里还挤满了一堆的病人,医院的人员都忙着。到处吵吵闹闹,丝毫不像在医院。病床从里面排到过道又排到了门口。空气里充斥着奇异的冰冷,沉而衰败,又似生机勃勃。
这才看见张秘书从一拨人的中间挤出来,一只手高高扬起,不停挥舞,那脸上的情绪明显,没有平常的镇定。
我向他走去,发现他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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