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家小誉估计也应该到了部队了吧?”
夏部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孩子不听话,非要去当骑兵,还跟他老子一拍即合,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叶院长劝道:“他想当骑兵就让他去当吧,男孩子多历练历练也好。”
夏部长摇了摇头:“我说让他就在附近的基层部队上干两年,他们爷俩都听不进去,沈誉是非要去当那骑兵,死活都不听我的话——他要是有你们家冉东那么听话就好了。”
叶院长道:“我们家老头子本来也要让东东去当边防兵,我说老大老二已经去了那么远了,这个小幺无论如何得留在我的身边,这才没让他去那么远。”
“我们家就这一个,他一走啊,我跟你说,我已经连着几个晚上没睡着觉了。去了新疆那么远,我想去看他一趟都难呐。”夏航惆怅地道。
41、
叶院长道:“这两年先让他在外面锻炼锻炼,过了两年就把他调回机关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老大刚去当兵那会儿,我也担心,还跟老头子吵了好几次,结果现在不也挺好,已经是团长了,男孩子就得锻炼。”
夏部长苦笑着说:“你说我什么道理不懂?可还是管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啊!我们沈誉比这些学员们也大不了几岁,我三十才生的他,真要有个什么闪失,我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叶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净瞎琢磨了,下了班回去要是嫌家里清静没人气,你就来我们家找我,咱俩一起作个伴儿。”
……
林雪娴听着她们的话,心绪不由想到了沈誉和顾冉东——这两个男人一冷一热,就像两个极端,一个是她的“得不到”,一个是她的“已失去”。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重活一世,得不到的慢慢变为天上的白月光,已失去的却成了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林雪娴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在那篇小说中,她说,“不论在环境上,思想上,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些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就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振保的扇子却还是空白,而且笔酣墨饱,窗明几净,只等他落笔。
那空白上也有淡淡的人影子打了底子的,像有一种精致的仿古信笺,白纸上印出微凹的粉紫古装人像。——在妻子与情妇之前还有两个不要紧的女人。”
林雪娴觉得扇子的比喻特别适合自己——就像她四周的同年兵战友们,她们的扇子都是空白的,笔酣墨饱,只待落笔;而自己重生而来,虽然还是空白,但那空白上已有淡淡的人影打了底子,那人影是戴玉青,是顾冉东,是李浩然,是蒋莹……
她这一生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楚老师下令学员们休息十五分钟,可以喝水,上厕所,在排练厅的前后小范围的活动。
秦团长对夏部长道:“孩子们中间休息了,我让人把娜娜叫过来吧?”
申娜是一个鹅蛋脸的小姑娘,见了叶院长,立即红了眼圈。
“娜娜,你在这里还习惯吧?”叶澜柔声地询问。
申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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