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干燥的西北风里,唐安生顶着一张灰突突的脸。额头和脸颊上灰尘和着汗水。汗被风吹干,留下几道黑黑的痕迹,一把枯草般的头发用根破布条绑着……
“行吧。”半晌她垂下眼皮,用没露脚趾头的那只鞋踢了踢脚下的土。最终咬着嘴唇嘟囔:“我也不算小人。他们搁哪儿都能活,为啥不留在咸阳城里让我也多活两天。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怪我。”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亦或者是自言自语。
今年二十三岁的唐安生,因为一场车祸,重生到了战火频繁的古代。准确来说——她进入了所谓的“城主系统”。换取生命的代价……就是让城市繁荣。然而,连年大旱,最近又有谣言说蒙古马上就要大军压境。因此一户户出逃,几日间竟走了个干净。
无人居住,城主系统就要崩溃。
唐安生摇头微叹。提了提松垮的裤子,顺手将生菜藏到石头后面。这才装出一副碰巧遇见的模样,挺直脊梁上前打招呼:“先别逃荒了,我想和你们认真谈谈……”
然而,她刚露面——男主人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蹦起来从牛车上扯了一根锄头:“谈个屁!俺、俺们和你没啥可谈的。咸阳这地方别说做点小买卖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俺们不乐意待。再说,敌人的大军眼看就要杀到城下来了。总不能让俺们老张家断了后!”
古语有言,先礼后兵。唐安生心想:二十三岁的女汉子能屈能伸!一咬牙,直接弯下腰,搓着手讨好似的憨笑:“哎嘿嘿大柱子,你看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城主来你家,哪次不是带点零食看看襁褓里的婴儿?这兵役、徭役、乃至田间地头税都给你免了,有什么不满意咱再商量。”
“你上次说让俺当百户,俺听媳妇的从了。”大柱子放下锄头:“可这回不行!让俺当镇南·镇北·镇东·镇西、全齐活四面八方大将军,也不行!俺们老张家万万不能绝后。”说话间带了几分急促,因此那黝黑的脸上就显得狰狞。
“可考虑清楚了!”唐安生眯眼。也不再客套,直接从怀里抽出户籍册就念:“张柱子,男,二十三岁。小眼睛,塌鼻梁,八字眉。身高六尺。丙午年十一月生于咸阳城。自幼务农。”强硬地合上册子,她也暴躁的大吼:“你他娘的敢走!我就敢删你户籍!!”
话音落,气氛凝。
在这个时代,户籍和赋税制度是绑在一起的。年龄从十八到六十岁,叫做丁男。要承受徭役和兵役负担。没了户籍,就相当于黑户。黑户被默认为不存在,压根不受任何政府保护……遇上流氓都不能找衙门,更别提给孩子入籍上学。
“哼哼,”唐安生轻轻捏起户籍簿的一角,重重朝他抖了抖。与此同时,瞥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奶娃,内心既煎熬又忐忑。
她在赌!赌大柱子对奶娃的重视!民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小务农的,基本上都不想让自己孩子吃苦,有能力的就送去念书。将来考取功名,荣华富贵。要是大柱子铁了心不让孩子上学,那她也没辙……
只是她没想到!大柱子竟哆嗦着扔了锄头,“扑通”一声跪下来,声嘶力竭的求她:“城主大人啊!您行行好。俺们不能是黑户啊!”一边说一边“砰砰砰磕头。一个六尺大汉匍匐在地,不顾自己形象而乞求的模样,让唐安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唐安生心软,可她怀里的系统却冷哼:“那你呢,还想不想活?”
“城主大人啊!”壮汉仍旧泪涕横流的“砰砰”磕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打望着自己的咸阳古城——杂草丛生,残垣断壁,道路泥泞,疮痍满目。最后唯有苦笑着垂眸,用微弱的声音嘟囔:“走吧,都走吧。咸阳的最后一户人家,也要搬走了……”
系统不满的蠕动,甚至恶狠狠的在她胸前咬了一口。“唔,”忍痛,她强颜欢笑,挺直腰板,语气不卑不亢:“以咸阳城为基准南下,乃是冀州。那里水土肥沃,是一处安家立业的好地方。你们走吧。”
大柱子慌张的起来,拜了再拜。唐安生示意他不用这么感激,回身就把藏在石头缝里的生菜扯出来,一脸歉意的笑:“昨个儿一天没吃东西,实在饿得慌。偷了你们家几颗生菜。”与此同时她看见眼前浮现出一行浅蓝色的字体,上面有几个大字:“唐安生,你有种。”
心里咯噔一声。“啊哈哈哈,”她瞬间僵硬身子,讪笑着摆手送别咸阳的最后一户人家。十、九、八、七……她听见自己心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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